希尔斯顿历史学会有个小博物馆,和一家泰国餐馆和瓷器艺术馆相邻,都坐落在原来的烟草库。不过,博物馆的展品都是带有小资情调的装饰物,如早年不受传统约束的年轻女子首次进入社交界时鞋面上的孔雀石鞋扣之类,博物馆好像不会借走那只意大利产伯纳德利牌口径三十二毫米手枪;一九四九年,大个儿鲍勃?富顿曾在皮德蒙特宾馆用这把枪杀死过一妓女。南希说她回头会找齐克核实一下。
她想跟我说说她对“魔头女兵”一案的想法。她打开手上的小报,指着爱尔兰摇滚明星梅维丝?马哈尔的照片,照片中梅维丝正被拖进一辆巡逻警车,显然除了一件纳什维尔警察夹克外,什么也没穿,头上的短发和我在卡迪办公室杂志上看到的一样。南希说:“‘猜猜杀手’有没有可能根本就没像对奥克斯那样,把‘魔头女兵’的头发剃掉呢?有没有可能‘魔头女兵’原本就留着短发,只不过长长了一点,然后杀人犯想让人们认为是他把她的头发剃掉并保存了起来,为此,他只不过用刀子剃了剃原本就有的短发?我是说,很多模特都留短发。瞧,梅维丝也是短发,现在她头发又长长了。”南希指了指爱尔兰歌星的头像,她毛茸茸的漂亮脑袋紧贴在警察的夹克上。
我对南希说,今天下午我在图森和梅维丝搭过话。一听此话,南希气就不打一处来,因我没给她侄女丹妮尔带回梅维丝的亲笔签名,丹妮尔也是梅维丝的粉丝。南希使劲甩了一下自己的马尾辫,紧了紧发套。“光为了让丹妮尔能在成千上万的摇滚醉鬼中间挤来挤去,我就不去参加头儿今晚的盛宴,这怎么行呢?”
希尔斯顿警局人人都知道南希今晚要带侄女去看梅维丝?马哈尔的现场音乐会,但她却不想错过州长亲自为卡迪颁发奖章的那个时刻,因为她对卡迪仰慕已久。这种两难的境地已困扰她有一个月了,和别人说起时,她总是说,不去卡迪的颁奖典礼是对卡迪不敬,而要想参加典礼则必须放弃去年冬天就买好的演唱会门票。我说:“嘿,把票给我吧,我可不介意看不着卡迪再得一枚公民奖章啊。”
她叹了口气:“我猜梅维丝不一定能亮相。”
那倒是真的,今晚到海文球场的会有四万人之多,至于明星是否会如期到场,人们仍有些猜疑。杂志上曾刊登消息说因“酗酒原因”,梅维丝常被送进皮德蒙特的疾风诊所,进出频率之高和送矿泉水的人不分上下。在休斯敦演出期间,她走下舞台时引起场内观众一阵骚乱,还取消了亚特兰大的演出——主办方正在对她起诉——昨天演出也是拖到很晚才露面,希尔斯顿的歌迷们差点儿就要袭击梅维丝的身心疲惫的乐队了。
“每张门票六十七美元五十美分,”南希闷闷不乐地说,“梅维丝简直成了我侄女的个人偶像,丹妮尔去了喜来登市中心,梅维丝和‘复活节起义军’乐手住在那里,她今早五点就在那儿等着看梅维丝。我那个浑蛋弟弟对此一无所知,不过我和丹妮尔经常见面,这对我们俩来说很重要。”南希的胞弟,即丹妮尔的父亲,已酗酒成性,自南希嫁给齐克?凯莱布后就未和南希说过话。尽管齐克很自豪自己是百分之百的切罗基族人,可南希胞弟总说齐克是“百分之五十的混血儿”。
“我得去找法医谈谈。南希,带丹妮尔去看演出吧。”
“我敢打赌咱头儿能对付所有的事情。”
“我可不这么看,”我说,“卡迪担心新闻媒体会拿诺里斯的案子和‘魔头女兵’的案子来取笑他,然而他会在摄像机前口若县河,直到他们说好称赞为止。他在电视上说希尔斯顿重案罪的发生率是南方最低。我们已听他说过多少遍了,可他又是如何得知的呢?”
南希不喜欢别人批评卡迪:“调查研究,那是他们的研究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