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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周末很平静。我想找我的孩子玩,但他们都没空。星期六下午,我陪一个顾客到阿姆斯特朗酒吧附近的古董店去拿一点东西,赚了一百块钱。我们一块坐出租车到东五十四街他男朋友家,去拿衣服跟一些零碎的东西。他男朋友的体重大概比同体形的普通人多个三四十磅,态度尖酸刻薄。
“我真的不敢相信,杰拉尔德。”他说,“这个人是你的保镖,还是你把房间转租给这家伙了?不管怎么样,我还真不知道该觉得荣幸还是被人侮辱了。”
“哦,这个问题我想你自己得动动脑筋了。”杰拉尔德跟他说。
杰拉尔德说:“我以前真的很爱这个卑鄙的男人,马修,如果我能知道原因,就谢天谢地了。马修,谢谢你。我可以用每小时五块钱的代价,随便找个人充场面,但是你一站在那里,气势就不一样了。你还记得他一副想把汉德尔古灯据为己有的样子吗?他妈的,那会是他的?我刚认识他的时候,他连汉德尔是谁都不知道,更别提那盏灯了。他只知道憨斗,你听过这个新词吧?意思就是讨价还价。比如说,我现在只肯付五十块钱,而不是当初我答应你的一百块钱,就可以用这句黑话。我当然只是开玩笑,亲爱的。我绝对会付你一百块,因为你实在是太值得了。”
星期天晚上,博比·鲁斯兰德在阿姆斯特朗酒吧找到我。他说,斯基普找我,他此刻在小猫小姐。反正我现在没事,为什么不到那里去?
外面的天气凉快多了。最强的热浪已经在星期六来过,再加上下了一点雨,街道上的温度明显下降。等红绿灯的时候,有一辆消防车越过我们,冲了过去。等警笛逐渐消失,博比说:“这事真让人发狂。”
“啊?”
“他会跟你说的。”
过街时,他说:“我从没见过他这个样子,你知道我的意思吗?他平常特别冷静,你知道的,我在说阿瑟。”
“阿瑟?没有人叫他阿瑟。”
“是没人叫他阿瑟,打我们是孩子开始,就没有人叫他这名字。你知道吗?每个人都叫他斯基普。我是他最好的朋友,所以得规规矩矩叫他的名字。”
我们一到酒吧,斯基普便朝博比扔来一条毛巾,并且叫他照顾一下酒吧。“他是一个很糟的酒保,但是他东西偷得不凶。”斯基普说。
“我可不这么想。”博比说。
我们进到后面的房间,斯基普关上了门。里面有两张旧桌子、两张旋转椅、一把高背椅、一个衣帽架、一个档案柜跟一个比我还高的旧式莫斯勒牌保险柜。斯基普指着保险柜说:“账本原本该放在这里面的。也许我跟约翰都聪明得过头了。账本偏偏放在谁第一眼看到都想打开来瞧瞧的地方,对吧?我们在里面放了上千块的现金,一些狗屁文件,包括这地方的租约、合伙协议、离婚证明书,什么狗屁都有。我们放了一大堆宝贝在里面,却被个混小子席卷一空。”
他点了一支烟。“我们搬到这里时,就有这个保险柜了。”他说,“五金店结束营业时没把它搬走,我们觉得把它留下比费劲把它弄走划算,所以,就沿用下来。这玩意儿真是大得要命,对吧?如果你想塞一具尸体进去,说不定都行。我们想,这么大的东西谁偷得走?谁知道居然会有个王八蛋会偷里面的账本。”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