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苹果 (Wild apples) 18

野苹果的辉煌时期就要结束了。在新英格兰,它们就要过气了。来到某些旧日果园里徘徊久久___ 其中大部分一度成为苹果酒酒坊,现在已经连酒坊也没有影子了___ 浮想联翩。听说山那边远方的一个小镇上有这么一个果园,里面的苹果落下沿地势滚到围墙一侧,堆到足足四英尺高,而果园主人由于怕做苹果酒,索性就把树也砍了。一来社会大刮禁酒风,二来引进的嫁接技术盛行,所以在荒芜的草场上和树林里看到的那种土生土长的苹果树已在别处看不到了。估计一百年后人们再走到这里的田野上,无论如何也不会体验到从树上打下野苹果的乐趣了。唉,可怜的人呀,还有很多令人心旷神怡的事他都没法领略了。尽管鲍德温苹果呀,波特苹果呀已经到处生长,但今天我家乡果园难道就真的多过一百年前吗,我表示怀疑。百年前,这里到处凌乱种着果实适宜酿酒的苹果树;百年前,这些苹果树不费人们半点心思,只消把它们种下就行,它们结的果成了唯一的果园产品,人们吃苹果做成的食品,喝着苹果酿的酒。那时可以在家的围墙边随意插下一根枝,然后就由它碰运气了。现在可看不到有人还这么胡乱随意插枝种树了,什么小路边啊,窄巷里啊,林间洼地啊,统统不再会种苹果树了。现在有嫁接好的树苗,得花钱买,所以就要好好种在自家房前屋后,还要用篱笆围起来。这样做的最后结果就是:我们大家只能在大桶里才能找到苹果。

注1:原文是“… reminds me of all the wealth of Pomona…” Pomona 是罗马神话中的果树女神。

注2:伊多娜(Iduna),北欧神话中一女神,专事保管有使万物青春永驻之神力的苹果。

注3:洛基(Lokki ),北欧神话中邪恶精灵,在巨人特亚西(Thjassi)帮助下盗走伊多娜保管的苹果藏起来,导致诸神衰老,人类受难。

注4 :约坦海姆(Jotunheim)北欧神话中巨人之家。

注5:尽管梭罗自称是在布氏该书中读到的这些谚语,但实际上出自罗顿著作《名言摘录》(List of Books Referred t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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