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苹果 (Wild apples) 06

直到1861年五月,我才终于看到了山楂树。就我所知,除了米修做过相关介绍外,现代植物学家中无人视山楂为值得一提之物。因此这树对我也越发有些神秘。我精心设计了一趟旅行专程去宾夕法尼亚州的格雷德,据说这片沼泽地上长着最好的山楂树。我想过要不要到苗圃去先看看这种植物,或许能日后将其与欧洲的山楂区分开来,但转念又怕那里也不会有。最后我去了明尼苏达,刚一进入密执根,我坐在车里就注意到路旁有棵树开着粉白色的花。起先我还以为那是一种蒺藜,但马上一个念头出现在我脑海里——这就是我苦苦寻觅的山楂,而且正是如此。在一年中的这么一个时期——五月半——它们花发满树,从车里可以看到满山遍野都是它们的花。可是车不肯停,一直把我拖到密西西比河的腹地,于是我压根没机会碰一下山楂树,我这番经历说是当了一回丹达罗斯(6)一点也不为过。等到了圣安东尼大瀑布,人们告诉我这里离那些山楂非常遥远,我听了好不沮丧。好在后来在距大瀑布以西八英里处,我到底还是找到了山楂树,不但走去摸了,还闻了,并采集了花的标本。这个地方大概是它能生长的最北端了。

犹如印第安人一样,这种山楂也是地地道道在本土生长繁衍的。尽管如此,它们是否真的就和比那些苹果树和苹果树的主人还要坚强吗?我对此怀疑。那些人生活在穷乡僻壤,而那些树的前生也曾被人栽种照料,只是偶然落脚到这种蛮荒之地,由于这里的土壤适宜它们,它们便生根在此了。没听说还有什么树比它们更固执,也没听说还有什么树比它们更能抵抗天敌。它们的故事的确有得一说。可以不断向人这么讲述:

“五月初,我们在牧场放过牛的地方看到野苹果树刚刚发芽——就像萨德伯里(加拿大南部)的诺伯斯科特山顶上和东溪地发生的一样。这些长出的小树最终会有一道两株能经受住旱灾和其他非常事件而活下来——当然,它们生长的地方是第一道屏障,足以防止草木侵害蚕食,还有其他的危害。

“冉冉两年(7),春夏秋冬,

小树长大,与岩石比肩高;

极目更远,也心胸开阔,

从此更不怕野兽飞鸟;

但磨难也不断,

考验着青青的树苗;

老牛无聊,啃断树干,

小树好不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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