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灌蓝莓 (High blueberry) 03

所以说,到了夏天,不拘什么特别日子,在屋子里读读写写一上午后,下午不妨移步来到野外树林边,随兴转向什么植物长得茂盛却又地处偏僻的湿地。一定会发现那里有好多浆果迎接你呢。这才是真正属于你的果园。也许,你得使劲分开长得比你还高的稠李树丛努(这些稠李低处的叶已经开始泛红),撅段一些白桦新枝,才能前行。于是你看到悬钩子、高矮不一的马醉木,还有大片大片密密长着的湿地黑莓。再往前走一点,就来到一片开阔地带,凉风习习,那里高高隆起的几处原来是披着墨绿树叶的高灌蓝莓林,上面结着果。如果到的地方正是湿地阴凉处,很可能你头顶上就是它们伸展开的树枝。摘下一颗,轻轻一咬,肉甜汁美,舌上齿间留下清新和清凉,久久不散。我这下倒记起来了,吉拉尔德说欧洲越橘“又名荷兰响果,因为咬开时,它们会轻轻发出啪的一声才裂开。”

有些面积大的湿地几乎只看得到蓝莓树,一大丛一大从长在那里,树枝相互交接,树下则有无数由野兔踩出的蜿蜒小路通向四面八方,犹如迷宫,难寻尽头。只有兔子才能识别那些小路,人很容易迷路,所以要记住这点:一定跟着太阳走,而且要注意看脚下,踩在草丛上,再伸脚还是落到草丛上,这样就不会打湿鞋。如果可能,注意听你伙伴敲铁皮桶发出的声音,朝声音传出的方向走。

有的蓝莓树看起来灰蒙蒙的,气势像橡树一样,那么这种样子树上结的蓝莓为什么不会有毒呢?我采过一种越桔,味道很刺激,而这种灰蓝莓树结的果也是这个味。大自然就是这样,让果子味道刺激,你就知道是有毒的不去吃,也就能安然无恙。我偏偏要尝尝,吃起来就像阔叶莓和麝鼠根一样。大概我这人吃起浆果来真能百毒不侵吧。

有时八月也会阴雨绵绵,这一来就会催生许多二茬生青绿的蓝莓,这些东西也长大变色,不过真正成熟的还没几个,但这会儿那架势像要一心一意要履行春天做的承诺似的。就连湿地的情形也不例外,过上两星期再回那里看看那些浆果树,谁都会对眼前所见难以置信。

挂在枝头的蓝莓好几个星期都没什么变化,因为枝条太密,它们就这么你挨着我,我挨着你,有的黑色,有的蓝色,有的黑、蓝混合色。我们常常会为长在蓝莓一侧的冬青果那样浓郁色彩而感叹,但对于蓝莓却只注重它们的口味,居然忽视了它们的美丽。如果它们有毒,那也是为了吸引我们能注意到它们的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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