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尔夫掀起桌上压板的一角,抽出一张纸,推给我。“这是名单,包括在波士顿、费城和华盛顿的那些人;住得远的,以后用信件通知。还有,再打一份名单,两份,一份放在保险柜里。还有——”
我拿起纸,一眼就明白了是什么。我盯着他,我想是我的表情让他住了嘴。他打破了自己的沉默。“留着你的不满,没人的时候再享用你那些伪道德吧。”
我说:“所以你让我去拿斯宾塞,这样她的注意力就会在我这儿。你为什么要偷?”
“我是借。”
“那是你这么说,我查过字典,就是这意思。你为什么不借?她会借给你的。”
“也许不会, ”沃尔夫叹了口气,“我可不想冒险。你是一个道德高尚的人,肯定会理解我不能接受她的委托,又向旁人提要求,尤其是向一群人——”
“当然,我当然理解。现在我渐渐明白你那个念头了,要是我戴着帽子,就会向你脱帽致敬了。但她会给你的。而且你要想获得情报,还可以——”
“好了,阿奇,”他有些不耐烦,“不管怎样,我们会考虑她的利益。看来这桩买卖又费事又费钱。没理由让希巴德小姐一人承担这些费用。过几分钟,我就上楼了,你会很忙的。首先,发电报,打印副本;然后,拿着这个,给希巴德小姐的信,签上我的名字,今晚用专递寄给她:
我发现这张纸落在了桌上,下午未放回到您的文件夹中。希望没给您带来不便。若您仍想下星期三找我,悉听尊便。
“好的,先生。把名单寄给她?”“当然,名单别打错了。三份。我想你知道大都市信托公司的希根先生的家庭地址吧?”我点点头。“在萨顿——”“明天去找他,给他一份名单,让他在星期一早晨先搞到这些人的财务报告。不需要历史记录,关键是现状。外省市的那些人,发电报。
我们要在星期一六点前拿到那些资料。”“这儿有希巴德的名字,也许还有其他已死之人。”“以银行的才智,他们会发现的,不会打扰他们的灵魂。跟绍
尔?潘策尔联系,让他星期一晚八点半来这儿,还有德金。看看戈尔和卡瑟,再找两个人——你自己挑——看看他们星期二上午能不能来。 ”我笑了。“叫六十一团来怎么样?”
“留着备用。发完电报,马上给希巴德小姐家打电话,找到她为止。施展你的魅力,约好今晚去拜访她。如果你见到她,就说你很遗憾我拒绝了她的委托,说我允许你为她效劳,如果她愿意。这样省时间,还能使你有机会从她那儿获取不少信息,也许还能看看那些文件,了解这些文件对希巴德先生的影响。特别留意是否有迹象表明他知道自己不会很快回来。对于某些法律意向,我们当然同意,比如法律不愿相信那人已死,仅仅因为他不在他经常出没的地方。”
“好的,先生。我可以自行处理与她的业务往来吗?”
“要让她有这种印象。”
“我要是去见她,可以把信带给她。”
“不,寄给她。 ”沃尔夫正试图站起来。我看着他,因为这个动作
总是很有看头。在他往门口走之前,我说:“有件事我不明白,或许我该了解。为什么要问她有关保险的事? ”“那件事?只是因为我们有可能遇到以前从未遇到过的某种报复手
段。蔡平的仇恨,从叔叔推及侄女,当然已没有那么强烈。听说她可能获得一大笔保险赔付,他在策划谋杀希巴德时,就会考虑到不要让人找到尸体,这样她就得不到赔偿。”
“总有一天会得到的。”“即便是推迟对手的好运,也是小小的胜利嘛。如果你能想出这种手腕,也会小试一把的。这是一种可能。另一种可能是,如果蔡平本人是受益人,希巴德小姐断定他会杀死她叔叔,神不知鬼不觉,还能得到一大笔钱犒劳自己。这种想法让她忍无可忍,于是她亲手杀了她叔叔——反正他也要死了——处理掉尸体,没人找得到。今晚你可以和她谈谈这件事。”
我说:“你以为我不会?我会证明她不在犯罪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