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离开伊莱恩的房间,顺便把门锁上,又乘电梯来到蒂莉的房间,问她手头是否有伊莱恩的照片。
“没有,”她说,“但是我可以向你描述一下她的样子。她个子和我差不多高,五英尺五,一百三十磅。金发,蓝眼睛。”蒂莉突然停了下来。“哦,等等,我可能有一张照片。我想起来了。等一下啊。”
她走进书房,过了一会儿拿了一张拍立得快照递给我。照片上有两个女人站在院子中间,都是全身照,应该是从二十英尺外的地方拍的。其中一个女人我一眼就猜出来是伊莱恩。她面带微笑,仪态优雅,穿着一条休闲裤。另一个女人的腰有点粗,戴着蓝色的塑料框眼镜,头发看上去像假发一样。这个女人有四十多岁,因为阳光较强,她半眯着眼睛。
“这是去年秋天拍的,”蒂莉说,“左边这个就是伊莱恩。”
“另一个女人是谁?”
“马蒂·格赖斯,我们的一个邻居。不过发生了一件可怕的事,她被人杀了。唉……也就是六个月前的事吧,但我总觉得没那么久。”
“她怎么了?”
“他们认为她碰到了入室行窃的盗贼。估计这个贼当即就杀死了她,然后又想把房子烧了毁尸灭迹。太恐怖了。也许你从报纸上看到过相关报道。”
我摇了摇头。我已经有很长时间不看报纸了,但我还记得隔壁房子烧焦的屋顶和破碎的窗户。“真是太不幸了,”我说,“我想把这点也记下来,你不介意吧?”
“随便你。”
我又看了一下照片,隐约有些不安。就在不久前这两个女人还这样惬意地笑着,可她们怎能想到随后发生的这些悲惨的事呢。现在,一个死了,另一个失踪了。我实在不喜欢这样的结局。
“伊莱恩和这个女人是好朋友吗?”我问。
“谈不上吧。她们只是偶尔在一起打打桥牌。除了打桥牌外,她们并没有什么别的来往。伊莱恩有点不太合群。事实上,以前马蒂有些看不惯伊莱恩。马蒂倒没有跟我讲过她讨厌伊莱恩,我只是觉得她时不时地会讥讽伊莱恩几句。伊莱恩确实很善待自己——这一点毋庸置疑——周围的人都过不上她这样的生活,可她却总爱显摆。她那件皮衣就是个很好的例子。她知道伦纳德和马蒂经济拮据,但她每次去打桥牌时总要穿着那件皮衣。对马蒂来说,这就像是在一头公牛面前挥舞红旗。”
“就是你最后一次看到她穿的那件皮衣吗?”
“是的。一万两千美元的猞猁皮衣和配套的帽子。”
“天哪。”我惊叹道。
“哦,不过确实很漂亮。我也很想有一件这样的皮衣。”
“那天晚上她走时的情况,你还能想起其他什么吗?”
“我记不太清了。只记得她拿了一个旅行包——我猜是手提的——其他东西都是出租车司机帮她拿下来的。”
“那你还记得是哪一家出租车公司吗?”
“这个当时我还真没太注意,但是她通常叫的不是城市出租车公司,就是绿条纹出租车公司,有时是蒂普拓普公司,尽管她对它们都没有什么好感。我希望能向你提供更多的帮助。如果她从这里去了佛罗里达,但却没有到达目的地,那她会去哪儿了呢?”
“这也正是我想知道的。”我说。
我给了蒂莉一个充满信心的微笑,但事实上我的内心非常不安。
我回到办公室,快速计算了一下到目前为止的所有开销。算上我与蒂莉待在一起的时间,检查伊莱恩房间所花的时间,在图书馆待的时间,打电话的时间,所有这些再加上长途话费大约花了七十五美元。我知道有些私家侦探整个调查过程都是通过电话解决的,但我认为这并不可取。你只有与人面对面地交谈,才不会被他们的假象所迷惑,才不会遗漏任何东西。
我打电话给旅行社,预定了到迈阿密的往返机票。如果我坐的是红眼航班,且不吃不喝不上厕所的话,单程机票是九十九美元。我还在迈阿密那边预定了一个廉价的出租车。
离飞机起飞还有几个小时的时间,所以我回了趟家,往皮包里放了一把牙刷和一管牙膏,行李就算收拾好了。我还打算打电话到伊莱恩订票的那家旅行社,看看她乘坐的是哪家航班、会不会预定的是到墨西哥或加勒比海的机票。我希望能在伊莱恩在佛罗里达的那个朋友离开之前和她会个面,和她谈谈伊莱恩的行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