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窃贼 2(2)

我又给蒂莉打了个电话。她有点上气不接下气,好像是跑着过来接电话的。

“嗨,蒂莉,”我说,“是我,金西。”

“我刚从市场回来,”她气喘吁吁地说,“等一下,让我喘口气。哎哟!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我想过去看一下伊莱恩的房间。”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是这样的。佛罗里达那边的人说她也不在那儿。所以我想我们能否查一下她可能去了什么地方。如果我现在到你那儿,你可以让我看看她的房间吗?”

“我想应该可以吧。我就是卸点儿杂货,一会儿就好了。”

我再次到公寓,通过对讲器呼叫她。她帮我打开门,然后与我在电梯口碰面,手里拿着伊莱恩房间的钥匙。等我们坐电梯上二楼时,我把与伊莱恩的大楼管理员的谈话原原本本地跟她说了一遍。

“你的意思是说那边没有人看到她吗?肯定出事了,”她说,“绝对是。我知道她离开这儿,去了佛罗里达。我在窗外看到出租车停在外面,按了下喇叭后她就钻了进去。她穿着那件上好的皮衣和相配的皮头巾。她是晚上走的,但她以前从来没有这样过。她身体不太好,换换气候兴许会对她的身体有好处。”

“她生病了吗?”

“哦,是的。她有鼻窦炎,经常会感冒或过敏。不是我在背后说她的坏话,她还有点疑病症。她打电话告诉我,她决定立即去佛罗里达。她本来准备再等两个礼拜再去的,但是医生说早点儿去对她的身体有好处。我想她肯定是定了最早的航班。”

“那你知不知道她是不是通过旅行社定的票?”

“是的,这一点我很确定。可能就是附近那家旅行社。她不开车,喜欢步行去办事。我们到了。”

蒂莉在二楼九号房间门口停了下来,正好在她楼上。她打开门,和我一起走了进去。

房间的窗帘是拉上的,所以屋里很暗。空气很干燥,四周静悄悄的。蒂莉穿过客厅,拉开了窗帘。

“自从她走后没有人来过吗?”我问,“比方说清洁工或是推销员。”

“据我所知没有。”

尽管我们压低了声音说话,但毕竟是在别人的房间里,感觉还是有些不自在。

我们快速地在她房间里转了一圈。蒂莉说看上去一切都很正常,并无异样。然后她就出去了,留下我一个人。这样我就可以慢慢地看了。

这是一间位于二楼拐角的房间,有两扇窗户。我看了看窗外的大街,没看到汽车经过。一个留着莫霍克头1的男孩正倚在一辆停在楼下的车上。他头上两边的头发都剃光了,只有中间一长条头发像一把干刷子一样竖在那里。头发被染成了粉红色,自从紧身短裤不再流行后我还真没见过这种颜色的头发。他看上去十六七岁的样子,穿着一条塞在军靴里的大红色降落伞裤和一件紧身短背心。背心前面写了几个字,从我这个方位看得不是很清楚。我看到他卷了一支大麻香烟,点着了火。

我来到窗前,放眼望去可以看到隔壁小木屋的一楼窗户。屋顶被火烧过,只剩下像鱼骨头一样的屋檐。门就是用一块栅木板立在那里,窗户玻璃也都碎了。一块写着“待售”的牌子像轻薄的墓碑一般插在草地上。尽管只是草草看了一眼,但我估计伊莱恩购买这间公寓肯定花了十万美元以上。我耸了耸肩,走进厨房。

橱柜和厨具都闪闪发亮。地板明显清洗过,还打过蜡。碗橱里整洁地摆放着罐装食品,包括“九条命”牌牛肉。冰箱里除了一些橄榄、泡菜、芥末和果酱外,其他什么也没有了。电炉的插头也被拔了下来,电线随意地搭在钟上。时钟显示现在的时间是八点二十分。水槽下面的塑料废纸篓上套了一个牛皮纸袋。看上去伊莱恩·博尔特考虑到长期不住在这儿,所以把一切都收拾得井然有序。

我离开厨房,走到门厅处。这里的布局似乎是楼下蒂莉房间的翻版。往里走是一段不长的走廊,右边是一间不大的带盥洗池的卫生间。盥洗池下面有一个小的柳条垃圾篓,里面只有一小撮灰棕色的头发沾在垃圾篓边上。

卫生间对面是一间小书房,里面有一张桌子、一台电视、一把安乐椅和一张沙发床。桌子抽屉里摆放着钢笔、纸夹、便笺和文件。至于文件内容,我现在还不便仔细查看。我扫了一眼,正好看到了社保卡,便把卡号记了下来。我离开书房,又走进了带卫生间的主卧室。

卧室的窗帘是拉上的,所以光线很暗,但是一切似乎都井井有条。右边是一个大的可以走进去的壁橱。有些衣架是空的,隔板上摆放整齐的衣服之间则有些空隙,她可能是把那些衣服打包了。壁橱的一角放着一个出自某位著名设计师之手的小手提箱,上面用花体写着设计师的签名。

我随手翻了翻壁橱抽屉。一些抽屉里放的是几件塑料洗衣袋,里面装着羊毛衫。一些抽屉里只有一两包熏香衣物的香袋。此外,还有一个专门放内衣的抽屉和一个专门放人造珠宝的抽屉。

主卫比较大,里面依然是井井有条。药箱里只有几种非处方药。我退到卧室门口,停留了一小会儿,再次环顾了一下整个卧室。没有任何迹象表明这里发生过谋杀、入室行窃、恶意破坏、疾病、自杀、醉酒、吸毒、混乱或刚刚有人住过。甚至连家具上的灰尘也没有人碰过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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