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拉克的这些话被法国《解放报》的记者听见,最后不胫而走,甚至险些酿成一场外交风波。布莱尔紧接着在是年7月上旬于苏格兰召开的八国峰会上拐弯抹角地回击了希拉克几句。
英国和法国历史上曾经因为争夺殖民地或争夺全球的制海权而成为欧洲最有名的“冤家对头”,加之法国有让他们国人自豪的“法国大餐”,希拉克嘲笑英国饭糟糕情有可原,但祖上是从英国、爱尔兰等地“逃荒”到新大陆的美国人竟然也加入到了恶炒英国饭的行列,不能不让英国人难堪。
就在希拉克先生对英国菜表示不满后没几天,美国的小布什总统竟然当着英国东道主的面拒绝享用号称苏格兰第一菜的“哈吉斯”。对此,这位英国首相其实也是见人下菜碟,不但布莱尔没有出声大气,英国报纸也没说一个难听的字眼儿。
美国的《纽约时报》1999年曾经发表了一个评论称“按照每平方公里所制作的恶劣食品计算,英国是世界上文明地区最糟糕的国家”。该评论甚至把英国人引以为豪的康沃尔馅饼(Cornwall Pasty)比喻成“挡门砖”。
该文一出,英国人气愤难当,竟然有一人焚烧美国国旗以示抗议。
其实,布什所说的“哈吉斯”是与英格兰的康沃尔馅饼齐名的苏格兰传统美食。
它是一种将肉馅和燕麦装在羊胃(羊肚)中烹制而成的传统食品,在英国特别是苏格兰享有盛誉,英国各大超市也有塑料纸封好的“哈吉斯”出售。
笔者曾有幸见识了这个备受推崇的“苏格兰大菜”,且是在苏格兰首府爱丁堡最著名的皇家城堡。
那是在2005年7月29日晚中国首发英国旅游团在苏格兰的欢迎晚宴上。正赶上伦敦大爆炸之后,早已计划好的中国旅游团在世人对英国安全的担心中如约而至,英方自然是“超规格”接待。
“上车睡觉,下车撒尿,见点拍照,没法吃好。”这些对游客来说似乎有思想准备,但在英国的旅游,吃好像更成问题。
一路上口腹之欲没有得到满足的中国游客对英国一周游的最后这顿“大餐”充满了期待。
宴会从开始就透着两个字:隆重。主客轮番登台讲话,?格兰荣誉艺人席间载歌载舞助兴。突然,乐声停止,一身红衣金扣的城堡厨师长登上讲台,郑重宣布:“尊敬的客人,现在请允许我介绍苏格兰最具盛名的美肴——哈吉斯!”
高八度的一嗓子“哈吉斯”之后,一身传统苏格兰盛装的风笛手从宴会厅的侧门吹奏着传统的苏格兰乐曲徐徐入场——身后一男子双手捧一尺余长的托盘,托盘上是个棕赭色的圆团。
厨师长接过托盘再次高喊:“女士们,先生们,哈吉斯!”
然后,厨师长再次介绍了这道美肴是何等地历史悠久之后,竟告诉翻译说:“现在您不用翻译了,请允许我向大家咏唱著名英国?人雪莱专门就哈吉斯写的一首赞美诗歌。”
手舞足蹈、如痴如醉的一通表演之后,笔者多少已有垂涎欲滴的感觉。
“请看哈吉斯!诸位马上就要品尝到苏格兰的哈吉斯!”
大约十分钟后,侍者上场,“哈吉斯”被分成小份,放入一个金边的白色瓷碟给每位客人送上。
小心翼翼地用刀叉将这个简直被渲染成“神灵”的美食一小块送到唇间,吸了口气:有点羊肉的味道,又有蒸饭或奶酪的味道;品了一口,还没有吃出什么特别;再吃一口,好像有点咬到包子馅的感觉,而这馅也不外乎土豆泥或菜泥加肉之类的组合。
不管好歹?灭了碟子上的“美味”,扭头却发现身旁的一位上海小姐指着几乎没怎么动的碟子对我说:“拜托大哥您帮忙享用吧。”
也许是我们这些可以说已经尝遍天下美食的“国际胃”太挑剔,也许是“太没文化”,我确实没有品出什么特别来。
端起苏格兰威士忌,我跟身边的同胞悄悄说:要是英国朋友到中国的宴会上,不要说什么沪菜、粤菜、四川菜,就是河南、河北、东北大锅菜,估计每盘菜都该吹着笛子登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