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授介绍(共一零二位)(4)

张奚若先生 这位敢怒敢言的老政治学者,想来是大家所熟知的了。远在三十三年多,张先生就指出国民党一党专政和蒋主席个人独裁所引起的严重后果。在政协会各方提出无党无派的名单时,中共及民盟都举荐张先生,国民党却说张先生是国民党员,他听到这话时,曾写了一封信给国民党中央组织部,请查明告诉他党证号数,他说他还没有那种“光荣”做国民党员。在政协开会之前夕,他又再度提出“废止一党专政,取消个人独裁”的方案。在三十四年夏季,联大从军同学从印度回来时,在欢迎会上,他们说在印度时所受到的虐待和“新军”的腐败,张先生曾说:“这批人能做出好事来,才是怪事。”最近张先生批评这一批国民党腐败的官僚和特务曾有一句笑话:“拿国民党的钱为共产党做事;以自己的腐败衬托出别人的前进。”他觉得前一次闹东北问题颇有义和团的作风。先生和钱端升先生一样,最近身体都坏;两位师母也一样坚持不许两位先生作公开讲演。张先生对同学非常亲近和蔼,你可以一直坐在张先生家里谈上三四个钟头。张先生是胡适先生的好朋友,远在“一二·九”时候,他曾经以“冀察不应以特殊自居”为题而使《独立评论》封闭。

吴泽霖先生 社会系教授。教社会学原理及人类学。选吴先生的课,借一本四年前现在已经毕业同学的笔记来看,包准你一点没有差错。上第一次课时,他就告诉你研究各种学问都要用A、B、C、D……a、b、c、d……的分条款办法。译员训练班在时,他一直襄助黄仁霖任副主任而实际负责班务。

陈福田先生 联大外文系主任,曾在美国念过哈佛大学,听过陈先生的“散文”的,也许还记得陈先生口头常提不绝的“哈佛”。陈先生曾在清华教过大一英文,现在联大所用的大一英文课本还是当年他教授之余,勤苦编注的结晶。听说陈先生能将《失乐园》熟记无误,三十四年开学时课程表上也列有陈先生的“弥尔顿”,但选者寥寥。到后来甚至一个没有。曾有同学向他说,系里师生相隔太远,倘平时能接近些,也许学生可以获益更多。陈先生当时的回答是:“现在算好多了,从前距离还要远呢?”陈先生不但能教小说与散文,对于事务方面也很有才干,先前在战时服务团兼差,近一年来则在北平筹备清华复校事宜。也许正是因为所务太繁之故,大一英文注解上虽有一二小错误,也无暇修正了。陈先生对同学们一方面领政府的贷金,一方面又要骂政府颇不以为然,陈先生曾一度辞联大外文系主任职,但清华外文系主任的职务却从(没)有辞过。

吴达元先生 清华老教授,多年来从事法国文学史的编纂。在《时与潮文艺》,《民族文学》上常常可以看见吴先生散篇的莫里哀,拉辛等人的研究,最近又发表了《法国文学史序》,想必全书业已杀青,行将付梓了罢。吴先生教书认真负责,第一天交的练习,第二天就发下来,而且改得非常仔细。当然,他要求于学生的也严,在一年法文A班上能侥幸不被骂过的学生恐怕没有几个。而且在这方面吴先生是主张男女平等的,女同学倘不好好准备,他口上绝不留情。

张景钺先生 北大生物系主任,植物学权威。头发早已斑白。大概很少有人见过这位老先生,他自从到昆明后,就整天在实验室里埋头研究各种植物。去年被聘赴美讲学。

沈同先生 很多人都熟悉这位年青教授,尤其是在人们吃橄榄的时候,常常谈到沈先生的一桩故事:他曾发现橄榄里所藏的维他命G特别多,当这消息传到重庆去的时候,重庆人就大吃起橄榄来,但是后来他又证实了重庆的橄榄并不同于昆明的橄榄。重庆人大感失望,而昆明的橄榄味不及重庆甜美,吃的人却渐渐多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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