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3月16日,我照常来到贝尔斯登上班,但这一次却和平常截然不同。首先,这是星期日,我上一次在周末上班还是20世纪50年代的事情。那时,股票市场在星期六照常交易。但这个特殊的星期日却细雨连绵,阴沉灰暗,似乎老天爷已经为我们即将面临的灾难铺设好了背景(高尔夫球大小的冰雹,再加上一场地震,或许更适合这场我们无论如何都意想不到的灾难)。临近中午时分,我赶到麦迪逊大街383号的公司总部,参加一个紧急会议。刚刚过去的一周,肯定是贝尔斯登85年的历史中最疯狂、最诡异同时也是最令人匪夷所思的一周。
偶然一现的坏消息是不可避免的,但我还是要想尽一切办法,避免在坏消息到来时毫无准备。61年前,我搬到纽约,在贝尔斯登找了一份做秘书的工作。当时,这家投资公司还只有125名雇员。在快到40岁的时候,我成了贝尔斯登的当家人。在最高峰时,贝尔斯登总共雇用了15 000多人。在这个过程中,我的正式头衔包括首席执行官、董事长及执行委员会董事长;我的主要工作始终是评估和管理风险。
我的工作日通常是这样的:起床之后,首先阅读《纽约时报》和《纽约邮报》,早晨8点离开家门,8点15分坐到办公室里,整个上午的工作就是阅读《华尔街日报》及各部门提交的打印报告,了解公司前一天的资金管理状况及经营业绩。如果某个交易员当日的表现非常出色,我可能会马上抓起电话向他祝贺。如果情况相反,我会了解一下到底出了什么问题。在9点30分股市开盘之前的这段时间里,我通常要打十几个电话。在交易时间里,我必须随时在线,但也不像多数人想象的那么辛苦。我发现,绝大多数电话在超过30秒之后,便会出现收获递减现象。我有很多需要关注的事情,还有很多爱好,所以我根本就没有闲聊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