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圣安德鲁斯大学的研究者阿列克斯·麦索迪关于记忆力的一项研究中,参加试验的人群被要求阅读4篇不同的文章。之后,这些参加者必须写下记忆中所读的内容。写下的副本则成为第二组实验者的阅读材料——以此类推。这是一种寂静无声的传递游戏。最终,只有那些极端的叙述被保留下来:婚姻破裂、诈骗、谋害、抢劫和杀人。其他所有的阴险的事情,也都很容易被参与者具有选择性倾向的大脑分类挑选出来。
媒体末日论也是建立在这种“矛尖领悟”的认知模式上。我们会轻易地辩认出那些明显,或者是看起来与众不同的事情。我们的大脑坚定不移地扫描那些“醒目的信号”,就像想要购买黄色汽车的人会突然看到到处都是黄色的车子。根据大卫·博金斯这位专门研究认知科学领域的哈佛大学教授的说法,大部分混乱都不是建立在我们的逻辑错误上,而是建立在单方面的认知上。
由此,在一段时间内,人类存在着一种“思维定势”,这是一种确定的认知期望态度。借此,我们可以筛选和过滤出环境信号。我们只会认识到我们所期望的东西。
如果有一天,外星人真的来到地球,它们很可能会十分开心地在大街上游荡,而完全不会引起我们的注意(这个事实最多会为科幻电影带来灵感)。因为习惯了可认知模式的大脑不会将这些外星人归入任何熟悉的背景中——并且很可能忽略它们,或把它们当做“秋天的落叶”,或是“垃圾”代码。
但只要外星人涉及到我们所熟悉的任何东西——比如白色的哈巴狗或是飞翔着的小甜点——我们将立刻叫喊着打电话给警察局,或者立即向军方长官呼救。
大脑讨厌矛盾心理。(因为这就是它为此所做的:澄清危险!)我们的世界充斥着隐晦的现象,事情都极其复杂。比如说两性关系、经济利益、国际政治乃至环境问题。人们应该怎样解释这一切?肯定有什么更强大的、更神秘的、更邪恶的事情介入了……
就在这一点上,末日论暴露了其极端不利的核心思想。在21世纪,在全球相互依赖的世界中,我们必须学习理解和操控越来越复杂的系统。但末日论以其无法抑制的尖锐化趋势正在朝相反的方向迈进:使得我们的思想和感受变得越来越愚蠢、固执并且蒙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