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初露锋芒(1)

在与安妮·玛丽亚·巴特勒见面后第一天上班的时候,韦斯得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使用“鲸鱼哲学”的机会。他花了一上午的时间去收集自他去佛罗里达之后所发生的所有积极的情况。下午,他将“鲸鱼哲学”应用在了梅里德思·斯玛莉的身上,她是会计组的负责人。

自从梅里德思认为韦斯曾在一个会议上暗示,她那一组要对一次耽误工期的事件负责以来,他们俩已经有将近一年的时间在相互回避了。而在梅里德思当队长的垒球队里,韦斯作为队员,在公司郊游时输掉了一场十分重要的比赛。自那以后,他们原本紧张的关系愈加恶化了。两次事件都让梅里德思很不舒服,因为她不仅对运动充满热情,在工作中也十分要强。

韦斯在大厅里瞥见了正朝他走过来的梅里德思·斯玛莉,她也看见了韦斯,并且开始加快了脚步,但是韦斯叫住了她:“对不起,梅里德思,我想占用你一点时间。”

梅里德思看了一眼手表,嘟囔了一句:“我好像也就只有一点时间。”

韦斯故意做出不紧不慢的样子。他说话时的声音显得很放松也很友好,“你处理与供应商关系的方式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真的吗?”梅里德思仍然不看他的眼睛,语气也表明她对他刚才的话充满疑惑。

“我曾经因为送货不及时和那些供应商中的几位争论过,”韦斯说,“坦率地讲,我没能成功。但是你却把这事搞定了。你知道吗,我刚刚及时收到了鲁卡斯包装公司送的货——这可是他们第一次给我们及时送货啊,第一次!我兴奋极了,赶紧给那个家伙打了个电话,告诉他我很欣赏这样的做法。猜猜他把一切归功于谁?”

梅里德思的脸上露出了无法掩饰的微笑。很显然,她不太习惯受到赞扬,但是无法否认韦斯说的事实,还有他的真诚。“你和约翰谈过了?”她兴奋地问道,“他可是个顽固的家伙。我只是坦率地对他说,‘听着,有些供应商一贯准时送货,为了表示感谢,我们肯定会给他们更多的生意。现在你打算怎么办?’那家伙不知该说什么好??”梅里德思突然活跃了起来,就好像有一整天的时间可以用来交谈似的。

“我想插一句,”韦斯打断了她,“琼和埃德蒙德也一直在和供货商周旋,他们非常需要指导。你愿意和他们一起工作吗?他们能从你那里学到很多东西。”

“当然行,”梅里德思愉快地说,“没问题。”

回到办公室,韦斯坐下来分析了与梅里德思的交流。在那几分钟里到底都发生了什么呢?他琢磨着。一切进展得如此之快,完全出乎意料,他原本并没有期望太高。很明显梅里德思对他的态度和合作愿望发生了变化。她是真诚的吗?他感觉肩头仿佛卸去了一副重担,但他却不知该如何是好。一切好像都太容易了一点。“好吧,”他心想,“进展顺利。但我还是对明天的会议有些疑虑。”

韦斯通知他的6位高级经理第二天上午开会。他打算首先说说业务问题并宣布几个通知。但是一想到接下来的议程,他就觉得有点不太舒服。

那天上午,开会的时间已经到了,韦斯还在办公室里逗留。他已经反复温习了他在海洋世界和安妮·玛丽亚·巴特勒讲演时做的笔记。他的主管们对于分享他所学到的东西会有什么反应呢?他特别想起了安妮·玛丽亚在去机场的路上对他说过的话:“要预见到下属的反应,诚实地面对他们。承认你曾经经常否定别人,现在想做出改变,然后与他们共享‘鲸鱼哲学’的方法,并请求他们的帮助。”

“希望能成功,”韦斯一边合上笔记本一边想,“如果成功了,那都得归功于你,沙姆。”

与往常一样,韦斯进屋坐下后,所有人都停止了交谈。这种习惯体现出下属与他的距离感,同时也是让他感到遗憾的一件事。自从他的职位超过了哈维·米安之后,事情就变成这样了。哈维还是同平时一样回避着他的目光。会议开始了,并且很快就结束了前面的几个议题。韦斯停下来,环视四周,然后,他清了清嗓子,开始讲话。

“我有件事想和你们说,这对我来讲有点难以启齿。我一直让在座的各位日子不太好过。你们哪怕犯了一丁点儿错我都会大发雷霆,而在你们干得很好的时候我却完全置之不理。我从没对你们的努力表示过赞赏。我想改变这一切。在我最近的这次旅行中发生了一些事,我希望这会让我以不同的方式来对待你们的工作。”

然后,韦斯开始给大家讲述他的海洋世界之行、他与戴维·雅德利的交谈以及与安妮·玛丽亚·巴特勒的会面。在讲述的过程中,他意识到大家都听得很认真。一切好像都进行得非常顺利。可是当他讲到一半的时候,他看见哈维·米安将目光投向了他的好友加斯·萨勒莫并挤了挤眼睛。韦斯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自从那次升职之后,哈维一直对他不怎么友好。

尽管知道其他人都注意到了哈维无声的抗拒,韦斯仍继续讲着,“我开始懂得,当人们做得对的时候,得到别人的赞赏会给他们带来多么积极的鼓舞。”在解释了“鲸鱼哲学”反应和“猫捉老鼠”反应的不同后,他承认说:“我想你们都会同意,我一直是一个典型的‘猫捉老鼠’型的经理。我非常想试着成为一个‘鲸鱼哲学’型的经理。麻烦在于,这要求我必须彻底转变过去对待你们所有人的行为模式。我很清楚,如果没有人帮忙的话,我可能根本没办法成功地改掉以往的恶习,所以我期待着得到你们的帮助。”

接下来是一段长长的沉默。桌边的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显得很没有把握。

“我现在就给你点帮助。”一个声音说道,是梅里德思。考虑到她过去与韦斯的关系,每个人都以为她会以批评的姿态发言。韦斯也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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