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者是一名记者(1)

“对不起,苏警官,你死了。”

苏镜呵呵笑起来,打量着每一个人,除了邱兴华,其他人是何旋和她同事。下午在电视台调查之后,余榭便盛情邀请他一起吃个便饭,左右没事他便跟邱兴华留下了。饭后,苏楚宜吵吵着说:“苏警官,好久没跟你玩杀人游戏了,要不咱们玩一把?”

上次跟这些老记老编玩杀人游戏,还是主持人宁子晨遇害[1]  的时候,为了查案子,苏镜通过杀人游戏来分析凶手的行为特点。苏楚宜这么一说,众人便鼓噪起来,都很有兴趣。

杀人游戏于是开始。

法官是余榭,《顺宁新闻眼》的制片人,他是熬了很久才爬到这个位子的,要不是前任制片人樊玉群遇害,估计再熬几年也未必轮得上他。其他几个人,苏楚宜是老面孔了,性格开朗为人大方,直来直去又喜欢说几句俏皮话。舒茜、米瑶雨和欧阳冰蓝也算是老相识,三人现在都已经结婚了。舒茜的老公是报社记者,结婚后,她多了几分成熟和庄重,再也不是以前那个唧唧喳喳的小女生了。主持人欧阳冰蓝有点显老了,卸妆之后,脸上的皱纹很明显,她老公是一个市领导的儿子,前几天何旋说起过,她也要退居二线了,台里准备成立个播音部让她当主任,这个部门算是专门为她设的。只有米瑶雨没什么变化,还是那么张扬风流。苏镜忍不住看了看邱兴华,邱兴华的神色倒没什么变化。还有一位庄雪涯,也打过几次交道,算是混了个脸熟。他这两年比较倒霉,生了个儿子欢天喜地的,可是后来儿子却喝了三鹿奶粉得了结石,好不容易把结石治好了,又注射了乙脑疫苗,结果疫苗有问题,把孩子给整死了。最近一年,他才刚从丧子之痛中缓过来。另外还有三位也都认识,但是不熟。刘春阳三十出头,有点木讷,说话声音也不大,而且人似乎总是在别处,聊天总是慢半拍。后来《顺宁新闻眼》搞改革,采摄分家,余榭安排他去当了摄像,这样就不用跟采访对象打交道了,不过工资比记者低了点儿。刘春阳也没放在心上,干活还是像往常一样认真。陈巧媚也是三十出头,肤色有点黑,脸盘比较大,说话大嗓门,办事很利落。她跟刘春阳搭档时,恰恰是急惊风遇到慢郎中,但是让大伙颇感意外的是,两人合作还很愉快。苏镜印象最深的是,主持人宁子晨遇害的时候,他靠两份串联单找到了谋杀的线索,其中一条新闻《顺宁路桥公司今天上市涨幅百分之一百七十》对破案非常关键,这条新闻就是他俩做的。她最近刚跟老公离婚。这些八卦,自然都是何旋告诉他的。还有一位叫卓均彦,四十出头,满脸的络腮胡子刚刚刮过,脸皮发青,最近也挺不顺,炒股炒成了股东,他听信了一个小道消息,说有支股票两个月之内可以翻三倍,于是他贷款炒股,结果被深度套牢,现在正拆了东墙补西墙,还银行贷款。

余榭本来还叫了殷小柠,说他玩杀人游戏非常好,但是今天他有事来不了。

现在,杀手已经杀了三轮,刘春阳首先被干掉,陈巧媚被冤死,接着是苏楚宜被干掉,卓均彦被冤死,然后便是苏镜了。他打量着剩下的六个人:何旋毕竟是自己老婆,正以同样疑虑的眼神看着周围的每个人;邱兴华则幸灾乐祸地看着自己的顶头上司被人干掉;舒茜镇定地坐着一语不发;米瑶雨兴奋地左看右看;欧阳冰蓝直视着苏镜的目光似乎急于表明自己的清白;庄雪涯貌似忠厚地笑着似乎觉得这一切非常有趣。

“小邱,是你吧?”

“老大,我可不是那种人。”

“没准儿你早就看我不顺眼了。”

邱兴华嘿嘿笑道:“如果是我,我就不会现在杀你了,第一个干掉的就是你。”

“你给我记住,上班再收拾你,”苏镜说道,“我觉得很像何旋。”

“不是我,”何旋说道,“我的理由跟小邱一样,如果是我,我第一个杀的就是你,不会等到现在。”

米瑶雨笑道:“苏警官,你混得真惨啊,一个得力的手下,一个心疼的老婆,全把你当成首选。”

米瑶雨一番话说得大家都笑了。余榭摆摆手,制止了大家,说道:“轮流发言。苏警官,你说完没有?”

“我再说一句,不开玩笑了,这次是认真的,”苏镜说道,“我觉得欧阳冰蓝嫌疑比较大,她那眼神感觉就像是急于表示自己清白一样。发言完毕。”

接下来是其他几个人发言,有的人指控何旋,有的人指控庄雪涯,有的人指控舒茜。最后大家投票,欧阳冰蓝只得了一票,庄雪涯得了三票,舒茜得了两票。

庄雪涯出局,但他不是杀手。

余榭呵呵笑道:“天黑了,请大家闭上眼睛。”

苏镜和大家一齐闭上眼睛,可就在这时候,手机响了起来,他摸黑掏出手机,说道:“你们杀你们的,我接个电话。喂,你好……”

“杀手睁开眼睛,杀手杀人……”余榭机械地说道。

“什么?在哪儿?”苏镜情不自禁地睁开眼睛。

何旋喊道:“你耍赖,你作弊。”

余榭问道:“苏警官,是不是出事了?”

“董强死了,被人杀了。”

“啊?”

“什么?”

“怎么会?”

“谁杀的?”

董强也是《顺宁新闻眼》的记者,经常跟舒茜合作。这时,舒茜紧张地问道:“是我们部门的董强吗?会不会重名了?”


[1]?宁子晨被杀案,见《杀人游戏之现场直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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