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大胆地提出疑问,主管直言不讳地回答。听明白了后舒亦甜翻了翻手机说,她妈妈叫她晚上早点回家,起身就走。
那个外表高贵、骨子里风尘的女人,在舒亦甜走出去的时候轻声说,这么会装清纯,不做这行太可惜了。
舒亦甜哭丧着脸,看来刚才笑着出来的那几个都做好了献身的准备,她却懵懂,傻得稀奇。人家从头到尾都没有提一个露骨的字眼:体力好,爱好文学,懂得取悦客户,舍得为艺术献身。多么文艺的工作。
可……招的却是小姐,而且作为一个高级的小姐,这些素质是必备的,真够讽刺。舒亦甜的“第一次”就这样献给了特殊服务行业。
这样的遭遇,舒亦甜最不想告诉的人就是孔西鸣,他要是知道她差点被妈妈桑当小姐给收了,不把她挖苦得想轻生是绝不会罢休的。
第一次求职--夭折。
第二次,未遂。
第三次……
第四次……
第十五次--正在等。
前台接待说主管临时有事出去了,很快就会回来,让她等一会儿,所以她不得不保持高度的紧张和热情等了三个小时。
迎来的却是一句:“谢谢,小姐,回去等通知吧。”
看来还是有人不知道浪费时间等于谋财害命。
按照比尔·盖茨每秒一千二百美元的收入来计算,三个小时就可以造就一名千万富翁,还是美元的,换算成人民币……有点难度,不过,算出来也只是让人难过。
幸亏她不是小比,不然非得找个律师告死那个给她面试的秃头。
秃头从头到尾没有为他的失约Say sorry。舒亦甜也没走,看着他精神倍儿棒地收拾东西准备下班。秃头盯着手上的简历很犹豫,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他嫌弃的眼神成功地刺激到了舒亦甜,她很“斯文”地把简历从他手里抢过来,整理了一下面部表情,笑得咬牙切齿:“请问,我能得到这份工作吗?”
“这个……回家等消息好吧!”
“请问,我能吗?”她再次强调,让归心似箭的秃头很不耐烦。
“恕我直言,你的形象不太适合我们这个职位,而且你自己都把简历拿回去了还非要我说得那么直白吗?”
什么东西!自己头上的庄稼都收得差不多了,肚子还挺得跟身怀六甲似的,他也配提形象?
她掏出镜子,往秃头跟前一晃,然后昂首挺胸地走了出去。尊严,在这种时候一定要不抛弃、不放弃,能拿回来多少是多少。
出了门口,她长叹了口气,又失败了,看来最近“成功和失败”两母子关系不太融洽,不然她见了失败十五回,也没见着一回成功。
原来职业一栏填上学生是最容易的事,走在熙攘的东顺承街上,她真想永远被淹没。
“你好毒,你好毒,你好毒毒毒毒毒……”手机铃声响。
“你这时候不往东南飞,来我这儿找什么消遣?吃撑了找吗叮呤去。”她正处于精神崩溃的边缘,实在没有好脾气来应付,这个三年多来一直对她恩威并施的“男性友人”--英俊的孔西鸣。
“瞧你说得,那往东南飞的是跟我一个姓,可我怎么能跟飞禽相提并论。”那言语中透露出来的轻松和喜悦让她更毛了。
这是个不太会察言观色的男人。就算他个子一米八二,长得帅,又有钱,但也不能完全弥补他的行为缺陷,当然这种症状也可以叫做自信心极度膨胀。
具体症状如下:不太会顾虑别人的心情,以为只要是雌性动物包括蚊子都会迷恋他至无可自拔的地步。
“你还知道你不如禽兽?”
“这火气大得,赶紧看看前边儿的头发烧焦了没?”
“我倒想先借把火把你烤熟。”
“不至于吧,怕我飞走啊?直接跟我打个招呼就行,我自个儿脱光了让你弄熟,不麻烦你动手。”
“还别说,你是挺像‘鸭’,三十六行,行行出状元,你入了行说不定能中个新科状元!”
“如果是你让我中状元的话,我就考虑考虑。再说了,你见过像我这么纯情的鸭吗?”
“行了吧,还纯情,我看沾情的词,就‘色情’适合你。哪儿凉快去哪儿,今天少拿我寻开心。没事儿我挂了。”
作为二十一世纪的新人类,你可以无才无德,但是绝对不能无关系,否则就会像舒小姐这样,为了个破工作满大街地奔走。反之,像孔西鸣那种有才有德有关系的,只要迈出一步就有可能登天,完全不用体会世间疾苦。
孔西鸣刚想开口,就听见那边很干脆地把电话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