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分钟后,女孩被送进了手术室。医生非常遗憾,“还年轻,以后还有的是机会。”
乔舒在手术室外急躁地踱步。她已经给乔楠打了无数个电话,这个混账东西,竟然一直没开机!
乔舒只好找安筱。
安筱赶来时,女孩已经被送到病房。她脸上表情平静,似无一丝悲伤。
乔舒不敢多说。
一看到安筱,乔舒像吃下一颗定心丸,顿时松了口气。
安筱坐在床沿,很镇定地问:“到底什么事?”
女孩迷茫地抬起头来,目光落在乔舒身上,“他们说找乔舒。我说我不是,他们就开始砸东西,我去拦他们,他们就推倒了我……”
乔舒这一惊非同小可,“找我?”
她什么时候得罪了什么人?
安筱也皱皱眉,问:“带头的是谁?还有印象吗?”
女孩略想一想,答:“一个女人,三十多岁的样子,人长得还不错,就是失心疯似的……”
乔舒与安筱对视一眼。乔舒烦躁起来,“我他妈什么时候又惹了一身骚了?”
安筱轻轻吐出两个字,“是她。”
乔舒警觉起来,“谁?”
安筱注视着她,平静地问:“想想,这个世界上,有哪个女人曾经憎恨过你?恨不得剥你的皮吃你的肉?”
乔舒失笑,一口否认,“没有。我自认做人尚有分寸,不至于与人结仇。”话音刚落,突然心中一窒,喃喃反问,“是她?”
安筱点点头。
乔舒手一软,手中的杯子差点掉下地来。
“怎么可能?我没得罪她……我和他,什么都没有……”乔舒几乎有点语无伦次了。她不敢相信,事隔多年,夏景生的妻子程宁仍然对她恨之入骨。
只听得安筱温柔地对小贝说:“真是不好意思。这事儿,乔舒也冤枉得很。你放心,你的医药费我们会负责的……”
饶是大律师,也不知道怎么说下去了。
小贝别过脸,轻轻哭泣起来。
乔舒心里悲愤,取出手机就给夏景生发了条短信,“你老婆他妈的想干吗?”
夏景生的电话立刻打了过来,“怎么了?她去找你了?”
乔舒恨得牙痒痒,“我拜托你,你们之间的事情不要牵扯到我好不好?夏景生,你除了给我带来麻烦和耻辱,还有什么?替我转告她,千万别在我面前出现,不然见一次老娘打一次,别以为我乔舒是好欺负的。”
是的,她是曾经有愧于她,因此任由她侮辱。但今日今时,她自觉心地坦荡,便不容人欺凌。
夏景生沉默不语,半晌才轻声说:“对不起。”他的语气里有点哽咽。
乔舒的心软了一下。她把气撒在他身上,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
夏景生很快恢复平静,“你放心,事情尚未处理清楚之前,我不会再见你。”
乔舒怔了怔,只觉他的话有点莫名其妙,不及追问,夏景生已经挂了电话。
安筱显然猜到了电话内容,嘴角微微上扬,“不用说,肯定是夏景生提出了离婚。”她瞅了乔舒一眼,“你当然成了炮灰。”
她轻轻叹息一声,“有些女人真是不可思议,非要扯着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不放,不知道有何生活乐趣可言。为了一个男人,赔了青春算不得什么,赔了一生才叫可悲。”
一转头,看到小贝表情奇异,便说:“舒舒,我们出去买点吃的来。”
乔舒回过神来,赶紧说:“小贝,你先休息着,我等下给你送吃的来。”踌躇一下,轻声说,“对不起,害您失去了孩子。真的,很对不起。”
不等小贝回答,拉了安筱转身就走。
一出病房,安筱便问:“这是谁?”
她自认与乔舒交情非同小可,乔舒的朋友很有限,没有一个她不认识。但这个小贝,从哪儿突然冒出来的?
乔舒坦白道:“我哥哥的女朋友之一。”
安筱愣了一下,立刻大致猜到了事情头尾,失笑道:“你哥怎么还是老样子。”
乔舒忍不住发牢骚,“气死我了,又不敢跟我妈说。”
安筱同情地拍拍她的手臂,“放心,钱总可以解决问题。”
乔舒不赞同,白她一眼,“最讨厌你这种腔调。”和周臻书简直如出一辙。仿佛付了钱,一切就可以被原谅,被包容。
安筱眨眨眼睛,“这是一个现实的社会。事已至此,钱可以解决,已是最好。天真的乔舒。”
她转过话题,“想想这些年夏景生肯定也过得很憋屈,什么婚啊,这么多年也离不了。”
乔舒恨道:“你还可怜他啊。俗话不是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吗?”
安筱凝视着她,“反应这么强烈,根本尚还耿耿于怀。”
乔舒轻哼一声,“对。尚未修炼成仙,继续努力。”
手机响起来,是许盼晴。
“丫的竟然还敢来问我要钱!”许盼晴咬牙切齿。
乔舒挑挑眉,“嗯?”
“上半年我换了个手机,他给了500块。今天发短信来问我,什么时候还他。”
乔舒惊讶,“这世界真奇妙,真正什么人都有啊!”
许盼晴懊恼,“以前怎么没发现这男人这么恶心?”
乔舒下了结论,“毋庸置疑,你那时候瞎了眼。”
安筱听着好笑,问:“什么事?”
乔舒轻轻捂住话筒,三言两语便说清事情的来龙去脉,“女人付出了一切,换来了男人的抛弃……”
安筱问:“盼晴?”她微微蹙起眉头,“看上去不像乔舒那么愚笨啊。”
乔舒伸脚踢她,她嘻嘻笑,抢过手机,“那贱人在哪上班?哦,好。十分钟后,帝王大厦门口见。”
乔舒好奇,“干吗?”
安筱轻描淡写,“欠债还钱,天经地义。问那贱人要钱去。”
乔舒顿时兴奋起来,自告奋勇,“我包里有刀。”
安筱正色道:“咱都是文明人,办文明事。哪用什么刀刀枪枪的。你的刀,留着对付你师母吧。这事儿一闹,夏景生定然不会再退让,离婚已成定局,你等着你师母继续上门烦你吧。”
乔舒昂昂头,“兔子逼急了还咬人呢。我等着她。”
安筱扬手叫车,嘀咕:“就嘴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