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知道了!”高炳臣扬扬手。
郑掌望着高的背影,又摇摇头叹道:“哎呀!兰芝嫁给这家伙,往后我可收不到兰芝的锦罗!”
仲卿回到家里,焦母见儿子回来,忙神秘兮兮地说:“仲卿,你知道秦家是什么人家?喊你去干什么?”
“不管他什么人家,我以后不会再去了——别扭!”焦仲卿满不在乎地说。
“以后不仅去,还要经常去!”焦母看了仲卿一眼,咧嘴笑道。
“唔?”焦仲卿一愣,迷惑地望着母亲。
“不但经常去,还要结为亲家,结为亲嫡嫡的亲呢!”焦母认真地说。
“娘和姑母是……?!”焦仲卿不满地瞪了瞪母亲。
“人家哪是仅仅让你看玉佩,分明是要看看你,要试试你的学问!”焦母乐哈哈地提醒儿子说。
“娘,你们是在设圈套?”焦仲卿幡然醒悟,生气地说。
“仲卿怎么这么说话?” 焦母不悦地看着儿子。
“反正以后我是不会再去的!”想到母亲和姑母这样不顾自己的感受,焦仲卿倔犟地说。
“是罗敷不漂亮?”焦母一愣,不解地问道。
“漂亮!”焦仲卿漫不经心地说。
“不知书达理?”焦母又反问道。
“知书达理!”焦仲卿说。
既然又漂亮又知书达理,又还挑剔什么?焦母生气地盯着儿子说:“那是什么?是她家门楼窄了,门槛低了是不是?”
“娘,这与门楼、门槛有什么关系?娘,我跟你说不清!”焦仲卿见母亲生气,忙缓和了语气说。
“秦母看中你,罗敷也喜欢你,有什么说不清?”焦母依然气啉啉地大声道。
“哎呀,这……反正说不清!”焦仲卿无助地看着母亲说。说完向书房走去。
“你真是要活活气死娘!”焦母看着儿子的背影,气恼地说。
这时,香草拿着本书跑出来:说:“哥,今儿的字还没有教我呢!这字怎么读,我又忘了。”
“去去去!”焦仲卿沉着脸,神色烦躁地说。
“哟,要做新郎了,在妹妹面前摆架子啦?”香草不理会哥哥,依然嘻笑着。
“瞎说什么,烦不烦?”焦仲卿眼一瞪。
“我怎么烦你啦?”香草见仲卿拉下脸,愣住,不由委屈地说。
“你没见我烦吗?啊不,是你烦我!”焦仲卿对妹妹吼道。
“我不就让你教我认字吗?”香草也不示弱地大声说。
“都教几遍了,你长记性没有,啊?长记性没有?”焦仲卿厉声说。
香草从来没有见焦仲卿发过这么大的火,吃惊地望着他,突然气呼呼地把书一扔:“我不认了!”说罢,扭身向外跑去。焦仲卿愣了愣。一会,他郁闷地走进书房,一眼看见桌上的琴,目不转睛地望着琴发愣。好久,他才把目光移到书上,可是,竟一个字也看不下去,他想起母亲生气的脸,想起母亲和姑母的话,心里像一团乱麻一样。他重新把目光投在琴上,伸手拨弄了一下琴弦,古琴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
焦仲卿抬起头茫然地望向窗外,啊!我爱的人,何时才能和你倾诉衷肠,把思念喜悦爱慕化作这不绝的琴声向你流淌。焦仲卿伤感地抚琴奏弦,琴声余音凄婉,渐渐消失在静谧的空气里。
香草闷闷不乐地走到离家不远的一处池塘边,几棵浓密的大树,伞状地伫立着那里,微风轻荡,婆娑起舞的树叶沙沙作响,香草坐在一片翠绿的草地上,两手抱着膝,望着水塘发呆。这时,隐约传来一群孩子的读书声,香草缓缓循声望去,读书声越来越清晰。
香草忍不住起身站起来,迟疑地朝前面的蒙馆走去,她轻轻走到窗户下,踮起脚尖朝里望去,只见一脸大胡子的私塾先生赵子陵在教一群六、七岁的孩子读书。
孩子们大声齐声念着:“硕鼠硕鼠,无食我黍!三岁贯女,莫我肯顾。……”
“逝将去女,适彼乐土。乐土乐土,爰得我所……”
赵子陵和着读书的节奏声,微微点着头。
这时,赵子陵下意识地抬起头,不由诧异地看了看香草。
毫不察觉的香草依然好奇地扒在窗口上,看着孩子们读书,脸上露出羡慕的目光。
赵子陵收回目光,转身对孩子们:“很好!”
天色渐渐暗下来,放学的孩子纷纷从蒙馆门口走出来,赵子陵收抬好竹筒,关好门,夹着包正准备离去,猛然却看见香草用树棍当笔,在地上写字。忙好奇地走过去。
只见地上歪歪斜斜地写着几个字:无良我黍,这时,香草觉察有人过来,连忙抬起头,吃惊地说“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