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母从房里出来,焦急自语道:“这出去的一个不见影子,找的一个也不见影子,这、这……真是急死人!”
兄妹俩匆匆回到家里,刘母见两兄妹平安回来,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刘母把朗中开的单子递给刘兰生,刘兰生看了看单子,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刘母、兰芝、钱氏都吃惊地看着刘兰生,刘兰生抖着手里单子,说:“庸医一个,庸医一个啊!”
兰芝不明地看着哥哥,等他出声。
刘兰生低头对妹妹说:“你看看这单子写的,要用百鸟朝会、日月同辉之下的菊花做药引子,说此菊得日月之灵、万物之精,方可有疗效。这日头明明白天升空,月亮明明晚上升空,怎么可能日月同空呢?”
兰芝说:“日月同辉是有的,上弦月和下弦月都会日月同辉的。”
“那怎么能有百鸟朝会呢?”刘兰生一脸疑惑地望着兰芝
稍顷,兰芝说:“正因为难,所以急着要哥哥回来想办法!”
刘兰生说:“嗨,这有什么办法?我看这郎中是明明看不好爹的病,故出难题托词。”
一直不吭声的钱氏猛然想起什么似的,她对兰芝说:“哎,兰芝,我看你每次弹箜篌,都有鸟儿在窗前飞来飞去,你是不是……?”
兰芝明白嫂子的意思,苦笑道:“这怎么行?那只是巧合,这可是要百鸟朝会下的菊花做药引子。”
站在一边的刘母面露难色地看着他们说:“这可怎么办……?”
兰芝想了想,说 :“娘,我看设祭坛,祈祷上苍保佑,请四乡亲邻一道把鸟儿赶到菊园上空。”
刘兰生“卟哧”一笑,说“傻妹子,这鸟儿就听你的话,又不是牛马猪狗,赶得来吗?”
兰芝正色道:“只要能治爹的病,什么法子都不妨试试吧!”
刘兰生望着母亲,指着兰芝说:“嘿,兰芝还真把庸医的话当回事啦!”
刘母叹道:“就依兰芝说的吧!”
刘兰生一愣:“啊?可这设祭坛、请人都要花不少钱。”
兰芝不满地白了刘兰生一眼,说:“哥,什么时候啦?是爹的命重要还是钱重要?”
刘兰生想了想,有些无奈地说:“那好那好,依你,依你!”
波光粼粼、一望无际的皖河水伸向远方,河岸上静俏俏的,有人“啪”的一声,一张安民告示贴在河岸旁一棵粗大的柳树上,上面赫然写着:
汉皇路过本地,朝晋南岳天柱山。奉太守之令,两岸封渡,行人不得过往,违者重处。
河湾处已稀稀落落泊了几只小船,更添了几分肃穆,庐江府的卫队长带着几个士兵紧张地指挥着摆渡的船夫们,大声说:“所有的船都停在河湾上,没有命令不得摆渡。”
“哐!”河提上,一个差人打着锣:“汉皇路过本地,奉太守之令,两岸封渡,行人不得过往。”
这会,刘母站在开满秋菊的菊花园里忙碌着,她站在搭好的祭坛旁,从钱氏手里拿起瓜果,小心地放在桌上,刘兰生小心地把三柱香插在香炉里,刘兰生插罢香,回身朝天空望了望,夕阳已渐渐向西坠去,把金色的光晕洒在屋顶和树梢上,隐隐的、淡淡的月光俏俏爬了上来,夜色笼罩了田野和山村。
刘兰生笑道:“还真有月亮呢!”他望着湛蓝的天空,自嘲地:“可这鸟儿从哪里弄……?” 看着母亲那副虔诚的样子,他既感到有些可笑,他无奈地摇摇头。
第二天一大早,兰芝和一群前来刘家帮忙的村民准备渡河到菊园,兰芝看见空寂的河面,不由一下子愣住了。
一个村民说:“瞧,船都在河湾上。”
村民们纷纷遁声望去,七嘴八舌地说:“走走,去河湾,去河湾!”
兰芝和大伙连忙走到河湾,只见船夫头枕船檐,脸盖斗笠,正打着呼噜。
兰芝走上前,说:“大爷,醒醒,快摆渡让我们过河!”
船夫被惊醒,他慢慢掀开头上的斗笠,恍恍惚惚地翻过身,吃惊地打量着围上来的村民,说:“撤封了?”
兰芝不解地看着大爷说:“什么撤封了?”
船夫说:“哎呀,没有看到安民告示吗?皇上路过这里,两岸封渡,没有官府撤封的命令,谁敢摆渡啊?”
兰芝大吃一惊。
一个村民哀求道:“大爷,行行好吧,我们可有急事要过河。”
船夫头摇得像拨楞鼓似的,干脆地说:“不行不行,违抗命令是要杀头的,我可没有吃豹子胆。”
兰芝焦急地说:“谁晓得皇上什么时候才路过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