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读者,在此,我想明确肯定的说,成为活菩萨,即使对一个西藏人来说也算不上一件容易的事,对一个“汉堡人”来说就更是绝对不可能的了。尽管如此,当我把我的日记说成是“一个活菩萨的日记”时,为了不被人称之为是狂妄自大,或者像汉堡人说的“高兴得要发疯”,我必须委婉地指出,冠上这个称谓,如同接受勋章一般,我无法予以拒绝。我不想被人们说是理智不正常。关于这一称呼的来由,还有一段故事。下面就说说这一称呼的来由。
一直以来,我都不是特别的悲观,对于那些具有“预卜吉凶目光”的人,我都是尽可能的回避,以免有朝一日被骂成是“不祥的乌鸦”“乌鸦”在德语中和“拉贝”为同一个词。。虽然拥有健全理智的我,不会每一次都冤枉这些悲观估计者,但在最后一刻,我都会用一句“得啦,约翰尼拉贝的呢称。,别害怕”来宽慰自己,躲进乐观主义者的阵营里去。这就是我能在这个远东地区坚持30年的原因所在!这里军阀和各省当权者之间的战争与革命,就像一条正在转动的传送带一样,迅速地交替着,它对商业也产生了影响。由于战事不断,上海和天津之间的交通动脉——津浦铁路,已完全瘫痪了两年之久,这只是一个很小的例子。不止一次,战事切断了我和我的家人以及北平的外界联系达几周甚至数月之久,但我并没有因此而产生某种“特别的”担心。我们经常这样告诉自己:这些战争只是中国人的事,我们欧洲人是不会因此而受到真正威胁的,我们只需要像人们忍受夏季的炎热、尘暴和“赤色分子”那样来忍受这些就可以了。
因此,1937年夏季,在北平郊区卢沟桥发生了所谓的“中日摩擦”的时候,身在南京的我们甚至这样认为,当地政府会对这起“小事件”加以调停解决的。后来天津也遭受了厄运,使得去北方的路中断了,因此造成了不便。
南京的夏天是炎热的。所以,在七八月间,人们都选择去青岛海滨、烟台原文系“芝罘”,烟台旧称。以下统译为烟台。或是去位于天津和沈阳之间的美丽的北戴河度假。我的妻子已于1937年6月去了北戴河。通往天津的陆路已经中断了,所以,我只好乘坐一艘开滦煤矿管理局的内燃机轮船去秦皇岛。对此,施密特先生的两个女儿非常高兴,因为她们要和我去同一个地方旅行,但前提是要有男人的保护,否则是不会允许她们从上海去北戴河的。在旅行的过程中,她们的歌声和幽默极大的缩短了我的行程。轮船相当肮脏,但我的舱房宽敞而凉快。如果我事先就知道舱房里的那张外交官办公桌是两用的,掀开桌面就是一个盥洗台的话,那我就会因为不用经常去洗澡间而更好地享受这次旅行。在真正认识这艘破旧的小内燃机船之前,人们决不应该咒骂它。带着家眷的挪威船长对他的旅客感到很兴奋(我们是他船上仅有的旅客),抵达秦皇岛后,他邀请我们到煤矿管理局的俱乐部去喝咖啡。这天晚上的小聚后来发展成了一场音乐茶会,秦皇岛上有声望的人都陆续赶来参加,所以,这次聚会过得非常愉快。
在这个茶会上,我遇到了一个熟人,他是开滦煤矿管理局的一个经理,我开玩笑地向他打听与他共事的日本经理的情况。“嘘!”他做了一个手势,“您千万别招鬼,他就站在后面!”那时侯,秦皇岛已经被日本人所占领。不断有运送军队的火车驶向天津,而且,每列火车都架有高射火炮,这让我有点紧张,看来局势要比我想象的严重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