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卡穆坐在杨锐旁边,乐呵呵地听着别人的赞扬和小个子跟杰弗逊的吹嘘。作为没上过战场的新兵,拿卡穆和杨锐能成为二排的第一,这让很多老兵刮目相看,再加上两个活宝的吹捧,更多的人觉得这两个新兵不简单。说到新兵,有人问是否看见安迪尔了,众人摇头。“看来他可以提早回家了。”小个子撇嘴道。
时间一点点过去,二排与其他排的人陆续都到了,到十一点的时候,全队只剩下七组没有回来了。二排有两组,纳帕伊与马丁以及安迪尔与爱尔斯宾。一直不怎么说话的泰戈尔有点急了,他很怕纳帕伊跟马丁打起来,最后落到被退训的结果。
不光泰戈尔,很多人也有些焦急——为二排的荣誉着急,也为没回来的战友着急。似乎从“突袭”事件开始,二排的内部关系有了改变:打架的次数开始减少,议论长官的事也很少发生,也许是大多数人都从那次事件中认识到了团结与凝聚的可贵。七天的同生死共患难让很多原本仇视的人彼此有了深一层的了解,让原本不太熟悉的人彼此成了朋友。除了欧达等四个人之外,剩下的能在回来之后就坐在一起聊天,这让一旁的格兰特和默菲都很意外,可以肯定,默菲的计划在二排身上成功了。
“又回来一组。”山下有哨兵喊。泰戈尔心里突然紧张起来。
二排没人再说话,人人都在盯着草地边缘的那条线,猜想着从山下上来,出现在那条线上的会是谁。
时间似乎很漫长,山下一直没有上来人,难道哨兵眼花了?众人都在疑问。这时一个人影晃晃悠悠地出现了,那人面孔很模糊,只有浓黑的眉毛很显眼。
“爱尔斯宾。”有人认出了那个人。很快,这话被证实了,爱尔斯宾正拖着疲惫不堪的安迪尔走上山坡。
爱尔斯宾来到默菲面前,扔下已经爬不起来的安迪尔,朝默菲敬礼。几个救护兵立刻上前,用担架把安迪尔抬起来,送往医疗站。
“哦,安迪尔,真不敢相信你竟然能出现在这,可喜可贺。”担架经过二排的时候,有人拿他开起了玩笑。安迪尔动了动眼皮,显然已经没了一点力气。
爱尔斯宾缓步走到二排的位置,“咚”地坐在地上。有人递给他水壶和吃的。“谢谢,”他接过来就是一顿狼吞虎咽,“还有人没回来吗?”
“有,还有十二个人没回来,我们排只有马丁和纳帕伊。”别人回答。
“马丁?我们是在一架飞机上,登陆点也不是很远。第一天下午我听到过连续的枪声,应该就是他们的那个方向。”爱尔斯宾边吃边说。
“你在开玩笑。”跟他说话的人不敢相信。二排所有的人都不相信,他们知道马丁爱打架,也知道纳帕伊跟马丁有仇,但他们无论如何不会相信,这两个人会用枪来解决彼此之间的问题。
最紧张的要数泰戈尔,他站起来,用企求的眼神望着山下。西蒙走到他右边,拍拍他的肩膀。“他会回来的,他和马丁都不会那么蠢。”西蒙说,但他自己也拿不准那两个人究竟出了什么事。
半个多小时过去了,其他排回来了四组人,马丁和纳帕伊仍没有出现。泰戈尔依旧站在那,不知什么时候,他的手里多了一串东象牙珠,此时他正用拇指一个一个地数着东象牙珠,嘴里不停地祈祷。
“放轻松些,不会有事的。”杨锐走到泰戈尔旁边,安慰他。
坐在驾驶舱里休息的默菲从飞机上跳了下来,看着山下,依旧没有一个人影。他看看表,还有十分钟。整个山上除了风声,再也没有别的声音,每个人都屏住呼吸等待着。
又过了五分钟,哨兵那兴奋得有点变了音的喊声从山下传来:“又,又一组。”
二排的人在也按耐不住了,在泰戈尔的带领下,全跑到山坡边上,往下看。他们看到的,是一个高高的人,背着一个黑人,在艰难地向山坡上跑。
“邦查!”泰戈尔高声喊道。
纳帕伊抬头,在确信眼前的人影不是幻觉之后,用最后的力气喊:“救,救护兵。”然后他眼前一黑,什么也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