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说话呀!我弟究竟咋啦?”
潘黄河狠了狠心,说:“他……死了……”
赵大兵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跑过去一把揪住他的衣服,说:“你说啥?我弟他……他……”
“你弟死了,在一次任务中,除了我,上去的人都死了!”
赵大兵目光呆滞,犹如受到当头一棒,继而号啕大哭:“弟啊……”
真是哭得伤心欲绝。
好半天,哭累了,哭够了,赵大兵这才缓过一口气来,问道:“你详细说说,我弟是怎么死的?”
潘黄河顿了顿,说:“其实当时我就走在你弟的后面,狗日的日本鬼子太凶残了,我刚走出去就知道完蛋了,中了日本鬼子的圈套。本想踹你弟一脚的,可是那是啥情况啊,无数支机枪的枪口对着我们,只要稍微不慎,我们都得完蛋……我佯装滚下山坡之后,就听见敌人的机枪发疯一般咆哮起来,我就知道你弟他们完蛋了,即使是铁打的身体,也给打穿了。”
“我弟弟临死之前没说什么吗?”
潘黄河说:“我当时滚近林子之后,立即潜伏在射程范围之外了,因此对你弟临死之前的情况并不了解,但是我听连长陈西来说起过。”
赵大兵急切地问道:“那我弟说什么了?”
“当时你弟中弹倒下之后,呼天抢地地喊道:‘哥!替我照顾好爹娘!’其他的还说了什么,可是已经听不清了……直到今天听见你说起你跟赵大伟的故事,我才明白他说那句话的意思,原来你也在部队里!”
赵大兵的泪又流了下来,半晌,他哽咽着对潘黄河说:“谢谢你,要不是遇见你,我都不能听到弟的遗言。”
“所以你一定要好好地活着回去,替你弟弟孝敬你的爹娘!”
赵大兵用力地点了点头,眼里满是怒火:“狗日的日本鬼子,老子一定要替弟报仇!”
夜已经很深了,除了负责警戒的几名士兵外,大多数都睡着了。
这确实是个难得的睡觉好机会。要是没有战争的话,他们会睡得更沉。
即使在这样安静的夜晚,他们也不能安然入睡。
天工山,或许就潜伏着日军的狙击手。
谁知道呢?
赵大兵也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潘黄河老早就睡着了。
忽然,睡梦中一个硬邦邦的东西砸在了潘黄河的胸膛上。
潘黄河本能地在睡梦中摸索着将那个东西给扔了出去。
就在这当儿,“轰隆”一声巨响,原来是一颗手榴弹爆炸了。
刚才潘黄河从睡梦中扔出去的那个硬邦邦的东西就是刚才爆炸的那颗手榴弹!
一时间,山头枪声大作。
可是这时候早已没了日军特工队的影子。
组长李一安和侦查大队队长古一刚也急忙赶了过来,边跑边喊:“出了什么事?究竟怎么了?”
潘黄河早已吓得大气不敢出,吐着舌头说:“妈的,吓死我了,差点就见阎王去了……”这会他说话的时候牙齿还抖得厉害,手脚不停地颤抖。
李一安毫不客气地批评了潘黄河:“你是怎么搞的!敌人都摸到身边了你还睡得那么死!”
潘黄河满腹委屈地说:“负责警戒的人不是我!我怎么知道敌人是怎样摸进来的……”
李一安气不打一处来:“你……你还敢顶嘴……你给我好好反省反省!我警告你潘黄河,再这样下去可别怪我不客气了!”
侦查大队队长古一刚走了过来,说:“潘黄河,以后得提高警惕!你看今天多危险啊!”
一旁的赵大兵赶紧过来说道:“幸好黄河醒了过来,将手榴弹给扔了出去,否则我们这一战壕的人都得去见阎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