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贷给他一腔爱情(4)
女金融师的次贷爱情
唐欣恬
艾米开车送我和肖言去机场。在车上,我竟睡着了。肖言始终与我十指紧扣,我睡得不可思议的熟。
很多人去机场送肖言,12个,或是13个。他们见我睡眼惺松,有的打趣我没良心,说肖言都要回国了,我却还该吃就吃,该睡就睡的,还有的说:“人家小两口只不过是前脚一个,后脚一个,小别而已。”我不置可否,任由他们说。
机场中,肖言最后一次抱我,旁若无人。他的拥抱那么紧,紧得让我的四肢失去了力气。,他在我的耳畔呢喃:“小熊,温妮,你要好好的,不管在这里,还是在北京,你都要好好的。”
肖言真的走了。我不允许他从我的视线中消失,于是我先背过了身。我的眼睛酸痛而湿润,我看着窗外,一片阴天,却刺眼至极。肖言走了,消失了,他的事,我无能为力了,而我的事,他也只剩淡淡一句话:你要好好的。我笑了笑,说:“肖言,再见。”我说的这句话,没有对手,一下子就烟消云散了。
从机场回家的路上,我在艾米的车上又睡着了,没有梦,没有回忆,直到,我回到了家。
我站在楼下,双脚软绵棉的,却又死死地钉着。我害怕楼上的家门,害怕推开它,空荡荡的一片。红唇与紫蘑菇依旧遥遥两相望,而肖言,我已望不见。茉莉站在我身旁,说:“我今晚住你家好不好?”我看向她,泪水汹涌。茉莉默契地默默不语,任我宣泄。她知道我的行程,知道我那颇为义无反顾的未来。
茉莉陪我住了一晚,我没有再哭,但笑得也并不由衷。我的心脏隐隐作痛,我按住胸口,却无济于事。那抹痛,深入骨髓,岂会由我按按就消散?
第二天,茉莉和我一道去参加了毕业典礼。我坐在毕业生的行列中,而茉莉还需要再接再厉一学期,于是并不与我同坐。
我身穿肥大的黑色袍子,头戴硬邦邦的黑色帽子,郁郁寡欢,与其他精神抖擞的毕业生格格不入。我好想肖言,好想他就坐在我身旁,同我一样的穿戴,互道一句:恭喜,毕业快乐。白头发白胡子的校长在台上激昂地嚷嚷,台下的掌声有如雷鸣。我们依次上台,依次同校长、系长、教授握手,接受奖章。
记得,肖言说过,他期待这样的穿戴,这样的握手,期待这样圆满地结束他的学生生涯,然而,我却在他离这期待仅仅一步之遥之时,撵走了他。我后悔莫及。
我妈打来电话,祝贺我完成学业,并嘱咐我:“东西不要都带回来,该扔的就扔了吧,家里可没地方堆你的破烂儿。”我收拾我的破烂儿时,茉莉一直陪着我,有说有笑。
肖言连个电话都没打来,而我,已经不知道该怎样才能找到他了。好远的距离,好大的时差。
我跟朋友们道别,他们讶然:“你这么快也回国了?”他们也恍然:“我说呢,肖言走时,你还该吃吃,该睡睡,你们这‘小别’,未免也太小了吧?”我仍不置可否。我阻止他们去机场送我,我说:“就当你们送肖言那天,也送走了我吧。”我也不让茉莉送我,我对茉莉说:“地球不就是个球吗?美国和中国没多远。”
我走的那天,去找经纪人琳达退还钥匙。琳达腰上的脂肪圈更加立体了,桌上大盘的炸薯条旁,屹立着大杯的可乐。她问我:“要回国了?”我说是。她又问:“怎么不见你丈夫?”我说:“国内有事,他已先行一步。”丈夫?琳达的混淆让我又悲又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