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汐一下午都在动员大伙儿去拾柴火,并以身作则,要准备着打持久战。
“休息一下吧,这些柴火都够烧一冬天的了。”宋晓娜对陈汐说,这时候,他们的柴火都已经堆成一座小山了。陈汐说,“不打无准备之仗,不打无把握之仗,囤积柴火,一个是为足以御寒,一个是把湿柴火烤干,不耨烟。”
“那你在这些塑料袋里存储这些雪干吗?”宋晓娜气喘吁吁地问道,她代表大伙儿来质询他。陈汐说,“将来可以喝呀。”宋晓娜说,“外面明明有那么多的雪……”陈汐一边蹒跚地来回来去地忙活着,一边回答她,“我怕过两天,这些雪被污染,就不能饮用了。”
其实,陈汐也累坏了,以前他最大的活动量也就是从家到超市,从超市到报刊亭,再从报刊亭到音像店,再从音像店回家,即便那么短的行程,他也要躺床上歇俩钟头。这一回,他算是经了风雨,见了世面,几天之内就把半辈子的体力都消耗出去了,他老了。
他们几个人还轮班担任流动哨,注意观察山下的动态,万一救援队上来,发现不了他们怎么办?他们这个山洞要是没人带路,很容易错过——太隐蔽了。陈汐发现,这些人团结多了,基本能做到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叫做什么就去做什么,服从命令听指挥,形势一派大好。
他们仿佛都急于走出各自的迷宫,找个伴儿交谈,或者干脆用肢体来表达自己的期待。
陈汐甩打着酸疼的胳膊,跌坐在他昨夜下榻的地方,宋晓娜也靠过来,拿毛巾替他擦去头上融化了的雪。“累坏了吧,想不到你变得这么能干了。”她用赞赏和惊异的目光望着他。“我只是想在你跟前证实自己,证实自己可以做一个丈夫和一个女儿的爹。”他笑嘻嘻地说,没想到这句话却让宋晓娜热泪盈眶。
他吻着她的秀发,顺手把她拉到他的怀里。宋晓娜搂着他的胳膊说,“你已经是个合格的丈夫和合格的准爸爸了。”陈汐却用肯定的语气说,“不,远远不够,一个丈夫和一个爸爸需要做得更多。”她让他震撼了,震撼就像洪水一样将她淹没,“我希望我能助你一臂之力,如果你需要的话。”他需要她,他当然需要她,没有她,他做丈夫和爸爸的梦想都将成为泡影。
“我首先要做得是什么?”宋晓娜问,陈汐注意到,她已经很久没有修剪她的指甲,蔻丹都脱落了。陈汐苦笑了一下,“首先要做得是活命,不光我们俩,还有所有在场的人。”她用手指攥住他的手腕,望着他,仿佛是在问:怎么去做?陈汐说,“鼓励大伙儿坚持,坚持就是胜利。”
这时候,郭仲夏跟沈锦梅从洞外回来,浑身上下都是雪,简直成了雪人。
“快过来烤火,要是为春风一度而中风,或者半身不遂,就太不值得了。”甘以文拿他们俩磕打牙,沈锦梅还极力否认,可是她泛着桃花的脸庞和情波荡漾的眼风都告诉人们,她刚刚风流过,也许还嘿咻了不止一次。
郭仲夏跟旁不相干的人一样,不说话,瞧热闹。
“喝一口酒,或是一杯热咖啡吧,不然小心感冒了。”刘竟也跟着插科打诨,郭仲夏和沈锦梅的所作所为,叫她想起她以前的男友,她暗访到她前男友和她前男友的前女友就曾有过雪中做爱的经历。
她给气坏了,当时。她的前男友听说她在暗中调查他,也气坏了,骂了她一顿,就走了,从此再也没露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