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绝遗忘(2)

 

陈汐问他们有没有创伤药,顺便把潘笑易摔断腿的事告诉给他们,很多人的脸色都慌乱起来,却都没说什么。

“你们究竟找到下山的路没有?”他们问。这才是他们最关心的问题。至于创伤药,大伙儿都没带着。

陈汐不免后悔,他要是有“微乎其微”那两下子就好了,可以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便不会如此狼狈了。陈汐只好乖乖地实话实说:“下山的路几乎都被封死了,恐怕今天要顺利返回,够戗了。”

“怎这么倒霉,早知道这样就不来了。”各式各样的抱怨铺天盖地,极尽讽刺挖苦之能事,陈汐也只能给他们个耳朵,听着。

好在,大伙儿还是听从了他的规劝,向山下转移。刘竟还主动地忙前忙后,替他操持,陈汐顿时对她多了几分好感,尤其是她凸起的端雅鼻梁,很贤淑。

人马逶迤而下,两个钟头以后才到达目的地。

与郭仲夏他们会合以后,陈汐的心里才一块石头落了地,因为无法下山,也只好重新安营扎寨,假如明天再走不掉,他们的给养恐怕都成问题了——这是陈汐最嘀咕的问题。在别人都忙活起居的时候,他却一个人坐岩石上发愁,猛抬头,跟他所关注的那个女人正好对上了眼神,对方赶紧掉过头去,他的视线变落在了她的耳垂上,过去他们爱抚时他最喜欢轻轻咬她的耳垂。

她就笑,笑得满炕打滚。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她很少穿戴整齐,她喜欢在他面前炫耀她的美。

陈汐没主动跟她搭讪,不外是因为碍于面子,而她睬也不睬陈汐,就不知出于什么心态了,其实这时候的陈汐,真希望她站出来,替他做点什么,那么是说点什么也行啊,可惜,她冷淡得厉害,冷淡得似乎比陌生人还陌生,这让陈汐很失落……

“老陈。”郭仲夏叫陈汐。

“怎么了?”陈汐冲他走去。

“老潘好像发烧了。”

陈汐摸一摸潘笑易的额头,是挺烫。

幸好同伴中有人带了退烧药,逼着潘笑易喝下去,叫他睡上一觉。据说,潘笑易还有糖尿病,每天的饮食大多是无糖饼干之类,单调得很,连大米都不敢吃,这么活着太没劲了——在陈汐看来。潘笑易平时总是迷糊着,一旦谈起女人来,立马就精神,不过,他的病妨碍了他去实践,只好停留在理论上。人少时,骨折了的他和平日里毫无二致,一有哪个姐们儿来关心他一下,他就呻吟起来没完,又呲牙又咧嘴,这与他一身名牌的公子哥打扮似乎很不相称。

趁这个空隙,人们开始已经耽误很久了的午餐,不过,都没什么讲究,好歹糊弄糊弄肚子,不饿就行了,心思都算计着雪什么时候可以停,路什么时候可以走。到现在,冶游的乐趣已被担忧所替代,每一张脸都是愁眉不展。作为团干部的刘竟,这时候发挥出她善于宣传鼓动的特长,耐心细致地给大伙儿做政治思想工作,号召大伙儿拿出战天斗地的大无畏的革命精神来,有人说她那股精细劲很像个家庭教师,又有人说她要当家庭教师,所有孩子的老爸都危险了,刘竟最大的毛病就是见了气质爷们儿就走不动道,尤其是成熟的气质爷们儿……

潘笑易到傍晚,不但没退烧,反而烧得更厉害,伤腿也肿起来,陈汐慌了,跟大伙儿讨主意,你一言,我一语,嚷嚷半天,将所有的方案综合起来,最靠谱的一条就是打110,向民警求援。陈汐立即用手机跟当地民警联系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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