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栀和肖雅长长短短地发着短信聊天,渐渐的,肖雅已全然把她当成了好朋友,在短信里和她没心没肺地开着玩笑,打趣说廪生给她打了好几次电话,问她那天为什么会突然找霍栀。肖雅问霍栀可不可以把实情告诉他。
霍栀怕廪生会因此多事,忙回短信说,千万别。
肖雅问为什么。
霍栀短信说:廪生对霍栀太痴情了,就当我自做多情吧,我还真怕他会拿我当霍栀的影子狂追,我都是已婚女人了,既不想玩也玩不起,没必要的麻烦,还是尽量避免吧。
肖雅表示理解,回短信说她已和廪生撒谎说是因为很久没见着霍栀了,又打不通她电话,才找他问的。
霍栀那颗在嗓子眼发着颤的心,才算安稳地落了回去。
期间,黄嘉文也打过几个电话来,说了些莫名其妙的话,大概是在试探霍栀有没有恢复记忆。霍栀明白他心思,故意回应得驴唇不对马嘴,好像脑子里一片空茫。黄嘉文的语气,就轻松了不少,跟她说在东海路上买了一套小户型的房子。
是吗?霍栀心不在焉地说着,心却警觉地竖起了一万只耳朵。
黄嘉文情意绵绵地说要把房子弄成她喜欢的样子。
霍栀故做好奇地问:为什么要弄成我喜欢的样子?我都不知道自己喜欢的房子是什么的样的呢。
以前,你喜欢古老的歌特式城堡似的房子,墙上挂满了绿油油的爬墙虎,房里有架钢琴,膝下有一群嬉闹的小孩子……对了,我再买一台你喜欢的那款双开门大冰箱,上面放酒,下面做冰。黄嘉文说得很抒情。
藿栀不解地:做那么多冰干什么?
黄嘉文神秘而暧昧地:你呀,失忆得太厉害了,把过去的事都给忘了,以前,你很喜欢玩冰火两重天的……
从他的口气里藿栀大抵猜到了冰火两重天应该是个性爱游戏,便在心里冷冷地笑了一下,嘴里敷衍说:是吗?我还真忘了。
黄嘉文又道:改天,我给你套钥匙。
霍栀动声色说:以后再说。
黄嘉文沉默了一会,突然很是动情地说:樱素,有时候,我真想和你私奔呢。
霍栀愣了一下,就哏哏地笑了:都什么年代了,还会有人私奔?
樱素,我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我在反省自己,恨我不体恤你的痛苦,更不该辜负你的一片真情。黄嘉文慢慢地叹了口气:如果不是他前妻疑神疑鬼地找你,如果不是周围的人都在嗤笑你不知天高地厚地要傍个有钱人,你也不会赌气地拿嫁给他去打别人的嘴,我一想起你跟我说的这些,心就跟针扎一样地疼,自从你半夜从凤凰酒店跑出去,我就一直很担心你,也很内疚,想跟你道歉,想知道你是不是平安,给你打过电话,还找机会偷偷看过你。
你偷偷看过我?什么时候?霍栀一个激灵,突然想起,当江村把她当成秦樱素接回来,江泊儿的失常反应,又请她到书吧去帮着参谋那个并未露面的所谓真命天子,在当天夜里,她下楼时听见江泊儿在黑暗中斥责黄嘉文把她当弱智耍了的话……
她突然有点明白了,江泊儿带她去书吧,之所以把她安排在临窗的位子,其实是为了让另一人亲眼验证一下,她就是秦樱素!她还好端端地活着!
这也是为什么她坐在书吧时,总感觉有人在看她的原因所在,那个所谓趴在书吧窗外的小乞丐,并不是真正躲在某个角落里窥视她的人!
为什么要让别人看一下坐在书吧里的秦樱素?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有人认为秦樱素已经不可能活蹦乱跳地活在这个世界上了。
而黄嘉文是秦樱素失踪前唯一接触过的人,至于江泊儿,她是把秦樱素带给黄嘉文认识的人。
霍栀觉得有点冷,冷得手都要握不住电话了,牙齿发出轻微的碰触声:我想起来了……
你说什么?黄嘉文的声音,陡然地紧张了起来。
在泊儿的书吧,窗玻璃上却贴着一张挤变了形的脏脸,对,是张孩子的脸,可我觉得在这张脸的背后,还有一张脸,影影绰绰似曾相识的脸,最近,我一直在做这个可怕的梦,这一幕,肯定在我以前的生活中发生过……霍栀边如喃喃自语般地说着这些推测,边感觉黄嘉文在电话中的气息变化。
黄嘉文磕磕巴巴地说:你怎么会做这么荒诞的梦?太不可思议了,樱素,你太急于找回记忆会把自己搞崩溃的。
凉爱 三十六(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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