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爱 二十七(1)

  一晃又过去了半个多月,关于找针灸师的事,江泊儿像是忘记了一样,再也没提。倒是霍栀,因为想从针灸师那里深入了解江泊儿,催了她好几次,江泊儿总是说忙,没时间过去,言语里多少有点不耐。
  
  江村担心江泊儿的不耐会伤了霍栀的自尊,忙忙安慰她:何必那么执著地要把过去找回来呢?生活是往前走的,即使找回记忆,也回不去了,不必太刻意。
  
  霍栀苦笑了一下问:你想不想要个孩子?
  
  江村微微一愣:想不想要孩子和你失忆有什么关系?
  
  霍栀小声说:我想找回过去,再给你生个孩子,和你好好过日子。
  
  托着一盘草莓吃得正来劲的江泊儿瞥了她一眼:嫂子,你可别为了要孩子重蹈第一个嫂子的覆辙啊,你和我哥没孩子不也过得很好嘛,你要真生不出来,去福利院领个回来不就得了?犯得着整天为这事愁眉苦脸的吗?
  
  江村脸色一僵:泊儿!你胡说八道什么?
  
  霍栀尴尬地拍拍江村的手:没事,泊儿说的也是实情,我真的想要个自己的孩子。
  
  江泊儿撇着嘴,恨恨地吃了一颗草莓:不是自己的又怎么了?我就是咱爸抱回来的,也没长成妖魔鬼怪。
  
  霍栀没想到江泊儿会主动说出自己的身世,诧异地看看江村又看看她:我不是这意思,如果自己能生,还是自己生一个好。
  
  江泊儿站起来,扭扭打打地往自己房间走:要孩子的事,你们努力吧,和我没关系,我去睡了。江村牵过藿栀的手,放在他腋窝里,边看电视边说:她让我爸给惯坏了,你别和她计较。
  
  我有那么小心眼吗?霍栀笑笑,三个多月的共同生活,已让她适应了婚姻生活,在潜意识里,也渐渐把江村当成了丈夫,有时候,她会为这种感觉而惭愧,毕竟,他是姐姐秦樱素的丈夫。
  
  藿栀把头抵在江村肩上,斜着眼,暖暖地看着他,江村让她看得心里又暖又痒,像春天的风,微微地拂上面夹:没孩子也无所谓,就你和我,就这样,相互依靠着过完这辈子也不错。
  
  江村的这话,却一下子提醒了藿栀,她和他,过完这辈子?要是秦樱素回来了呢?心下不由地悲凉了起来,又不能说,只好又往江村肩上偎了偎,柔柔弱弱地抬眼望了他,淡淡的忧伤像雾霾一样在眼里漂浮,让江村怜得心里一颤一颤地,忍不住地吻了她一下:樱素,你懂得示弱了,弱得让人心疼。
  
  两人正说着,江泊儿的门很响很响地开了,江泊儿端着水杯出来,看着两人,撇了撇嘴角,似笑非笑地:真肉麻,注意影响啊,家里还住着一个没结婚的我呢。
  
  藿栀连忙坐端正了,江村一把拽过来:别理她。
  
  江泊儿走到饮水机前倒水边用假装抱怨的口气说:看来,在这家里,我是多余的。
  
  江村悄悄拽了藿栀一下,示意她不必出声,江泊儿见没人搭理她,又怏怏地回了房间,把门咚地关上,江村瞄了一眼,对藿栀说:要以往,你俩非干一架不可。
  
  我有那么凶吗?藿栀嘴里这么说着,心里却打起了鼓,想起了马婕包括秦樱素都曾说过,秦樱素和江泊儿只要一见了面,就跟冤家对头似地明掐暗斗,把江村里不是外也不是地夹在中间蹂躏着。而藿栀,天生不是那种善与人为敌的人,哪怕是装都装不出来,不知江村会不会起疑心,记忆可以丢了,难道秉性也能改了?这么一想,藿栀心里就汗汗的,不敢看他。
  
  恰逢这时,江村说了句话,让藿栀心里原本还是稀稀落落的小鼓点变成了擂鼓震天。江村用一只手合着她的脸,往自己胸前兜:樱素,你变了,不像以前那么锋利了,变柔情了。
  
  霍栀拼命地眨着眼睛以掩饰内心的慌乱:不是变了,是老得没棱角了。
  
  瞎说。江村笑了笑,猛地抱起她:回房间。像个勇猛的战士一样把藿栀扛在肩上,雄赳赳地上了楼,在满床的月光里,柔情地爱抚她,自从和江村有了第一次,霍栀便不再抗拒他的求欢了,一次和一百次不过是量的区别,只要有过曾经,到后来的无论拒绝与否,都改变不了已发生的事实。因为秦樱素的不归,她不得不无奈地远离了当初的计划,被动地和江村上床了,要是秦樱素知道了,肯定会生气会唾弃她吧?藿栀在心里幽幽地惆怅了一下。遂想,反正已是辜负,她又何必在辜负之后扮演清高的无辜呢?她也只能这样宽慰自己了,否则,她会觉得自己无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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