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连夜找到朱文标,说:“朱师傅,当时我丈夫确实是横穿公路吗?”
朱文标点点头,说:“是的,大姐,当时我只看到一个影子一闪,接着就知道车子轧着人了,等我停下时,车子已经开出好几米了。”
“他明明有车的,为什么当时会停下车自己走呢?”
“大姐,这个我也不清楚,我只知道有一个人冲了过来,后来的事情你也知道了。”
为什么傅小成的表情会那样平静,难道这一瞬间他就一点也感觉不到危险?感受不到一点点的痛苦?
对于朱文标的话,黎丽并不怎么相信,她隐隐地感到这里面似乎还隐藏着什么秘密。黎丽也许自己都没有意识到,正是因为她的这种感觉,在后来给了造成她丈夫傅小成死亡的那些人最关键最猛烈的一记重拳。
傅小成的哥哥傅大成反应十分强烈,他总觉得这件事有点不明不白。
傅小成到那里下车干什么?既没碰到熟人也不是解手,就是解手也不用横穿公路跑到外侧去。他们想通过上访把事情解决,寻求事情的真相。
“我看,干脆把棺材抬到大街上去游行。要不,就到政府上访,看看他们怎么说,不能死得这样不明不白。”
黎丽却坚决不同意,她说:“我们不能这样蛮干。”
“弟妹,明明小成的死事出有因,难道就这样算了?”傅大成问道。
“哥,凭什么说小成的死事出有因?到街上去游行能起什么作用?能解决得了问题吗?我不主张这样做。”
“弟妹,你这是老实还是什么?死的虽说是我的弟弟,但也是你老公啊!面对老公的死,做老婆的有你这样的态度吗?”
“不错,你说的这些我都懂,我也知道。但我相信,有关部门会给我们一个说法的,不是我们去闹就能闹出一个结果。小成是我老公,所以,一切问题都应该由我来做主。”
经县交警大队认定,傅小成是在横穿公路时被快速前行的车辆碾轧胸腹,导致胸骨骨折后刺入心脏及多处脏器损坏死亡,是一起典型的交通事故。
傅小成正处在事业蒸蒸日上的时候,想不到却出了这样的事情,让当地人感慨不已,纷纷感叹生命的脆弱与无常。
黎丽心头的那种感觉一天到晚都在脑子里萦绕着,她反复地想着傅小成在这个地方出车祸的原因。他在那里下车而且穿过公路去做什么?为什么表情会那样平静?为什么身上其他地方没有碰伤和擦伤的痕迹?
尽管心里有一连串的疑问。但是,当县交警大队把事故认定通知书送到她手中时,她仍表现得出奇的冷静。
傅小成的哥哥傅大成看了认定书之后,大声地质问交警:“我弟弟为什么要穿过公路去?他身上为什么没有其他的碰伤,只有碾轧伤痕?车上为什么连碰撞痕迹都没有?”
县交警大队事故科的罗发林科长说:“你弟弟为什么要穿过公路,这一点,我们无从知道,你只有去问他了。至于为什么没有碰伤,我想,这可能是因为你弟弟在那一瞬间突然倒下。”
“突然倒下?”傅大成气愤地说,“这可能吗?他从来没有什么病。”
罗发林冷冷地说:“这世上,有什么事是不可能的?”
黎丽在一旁也冷冷地说了一句:“罗科长说得好,这世上,能有什么事是不可能的?”
不知为什么,罗发林听了这句话,心里不由得打了个寒战。他转过头,看了黎丽一眼,两人的眼神刚好碰到一起,罗发林觉得黎丽冷冷的目光像是一把剑,直刺自己的心,不由得赶紧把视线移向了别处。
第一章(5)
保护伞
南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