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两个月,她的肚子引起了尤家的猜疑。不用追问,孩子肯定不是尤家的。武子受了奇耻大辱,骂她打她,逼她做人流。无效。武子打得更狂更疯,专打肚子部位;要把耻辱打掉、赶跑。孩子艰难地生下了,同时她被尤家扫地出门。
孩子给了她安慰。她给孩子取了一个难听的名字——难生。顾名思义,名如其人。
三个月后,武子亲自上门接走了她母子。不要以为是武子想通了,而是武家觉得这样放过她太便宜了她。他要慢慢地整她,修理她,收回投资成本。
再苦再累再大的羞辱击不倒她,孩子是她活下来的唯一理由。她没有累,武子玩累了。武子要离婚,她不答应。她不是舍不得尤家,也不是舍不得武子,而是舍不得女儿。她跟武子生了一个女儿,取名叫尤荣英。有了尤家的血脉,尤家对她脸色稍为好点。这不是问题的所在,关键是武子的父亲不再是大队支书。虽然,支书不是什么大官,但在农村还算高干。人一旦失势,方明白做人的艰难。支书夫妇原谅了她,而武子不愿原谅。武子毕竟是读书人,读书人爱面子;总感觉到戴绿帽不舒服。离!一人带一个孩子。她牵着马难生回到娘家。不久,她远嫁他乡。
这是一户老实巴交人家。因为穷,娶不起媳妇,母子俩相依为命。马春保来后,他们家有了生机。不久,马难生加入了这个家庭,这个家成了名副其实的家。一家三代和睦相处,其乐融融。
老天也爱欺负老实人。安稳的日子没享受几天,大难就临头。马难生的继父在一次修筑公路中触到了哑炮,当场被炸死。
认命。有人说她是克夫命,她无言抗辩。怎么抗辩?逆境便她学会了坚强。她决心从此不嫁,并付诸了行动。谁也不嫁便谁也不克,谣言不攻自破。
上有老下有小,她的日子非常艰难。
马难生开始懂事了,但他不知道奶奶不是亲奶奶,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什么样子。他开始上学。再穷再苦也得送儿子上学。儿子是她的希望,必须把儿子培养成像他父亲一样有知识有文化的人。
马难生发现母亲经常从箱底取出一张照片偷偷地观看。母亲看完相片后,总要傻乎乎一言不发地坐着不动。这张相片总使母亲不高兴,他决定偷出来扔掉。
乘母亲不在时行动。他终于看清了照片,是母亲与一个男人的合影。不能扔掉,因为里面有母亲。他将照片放回原位,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
一天,家里来了一个男人,手里牵着一个女孩。男人对母亲说:“春保,这是你的女儿,我养了她几年,现在也该轮到你了。”
母亲抱着骨瘦如柴的女孩放声大哭道:“英儿,我的英儿,你怎么瘦成这个样?”
面对母亲的啼哭,女孩无动于衷,反而用仇视的眼光盯着母亲。有母亲不能享有母爱,小女孩仇视母爱,怀疑母爱。
“春保,实话告诉你,”男人说:“她的继母很不喜欢她,不把她当人看,除了打猪草还要带二个弟妹,经常挨打。”
亏他说出口,一个大男人连自己的女儿都保护不了,还有脸说。他说的是实话。
母亲上前掴了这个没用的男人一耳光,说:“你不是蛮凶的,打我毒得很;什么时候怕起女人起来。”
男人被打懵了。他没想到,这个曾经挨了他几百次打的女人,竟敢开始打人了。
该打,谁要自己没用。他嗫嚅地说:“我那堂客是个蛮不讲理的人,糊涂一钵酱。”看得出他的无奈。堂客指的是老婆。
第四章 沧桑岁月(6)
权力天平
唐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