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几次,她甚至在晚上开车去了市委大院外,远远地望着那幢家属楼,看那个窗户透出的灯光,想像他抽烟的神态、思索问题的样子……夜空上,星眼迷离,杨天丽那时常想,在这个城市里,他和她就像这天上的星星,隔得很近,也隔得很远。
对巴蕾来说,与金宏的交锋,是一场考验也是一次挑战。如果金宏从骨子里是个无耻之徒的话,当然会因巴蕾的不识抬举而耿耿于怀,那么与这样的卑鄙小人不交也罢;如果金宏是个懂得适可而止且德行尚存的人呢,在接到她的鲜花后,亦会为她的真诚所感,也是巴蕾最想要的结果。
《女子兵法》中曾提到过,非妻子的女人笼络男人的最好办法,就是让他尝到一点甜头后,再划定界线。这样男人才会尽最大的努力去帮你,去接近你,以图进一步撩开你的面纱,因为朦胧的情感总在吸引他。
基本上说,男人和女人在追逐异性上,前者注重过程,后者注重结局。喜新厌旧是男人的通病,他在钓鱼时可能表现得异常专一和有耐心,但一旦鱼上了钩,就不愿再给它喂饵了。追女人同钓鱼一个道理。
离上班还有半个小时,巴蕾洗了把脸,简单地补了妆后,去管理室找巴母。中午在赴约前,巴蕾曾告诉她是金导演约自己吃饭,当时老妇人的神情就不自在。
见到女儿安然无恙地回来,巴母的心总算放回肚子里:“中午饭吃得好吗?”
“好!人家掏钱请客还能吃不好?”巴蕾不动声色。
巴母迟疑着,忍不住又试探问一句:“那个金导演约你出去谈些啥?多大的事,还非得去饭店?”
“不是跟你说了吗?就是拍电影那档子事儿。”
“这么说是有眉目了?”
“现在还说不准,牵扯的方方面面多着呢,只能走一步看一步,看你女儿的造化了。”巴蕾边说边挨着她妈身边坐下,突然觉得一阵委屈。
“那金大导真要帮咱,就应当是咱们花钱请客,怎么该倒过来?”
巴母嘴里这么嘀咕着,巴蕾听得不耐烦了,冷不丁回了一句:“妈你少说两句成不成?”妇人一噎,便当真不言语了。巴蕾看着她那神情马上就后悔了,鼻子一酸,眼泪掉了下来。
巴母吓了一跳:“这孩子,这是怎么了?别是那个畜生欺负你了?妈找他去!”站起来就走。
巴蕾抱住巴母,摁回座位上,哽咽着说:“你女儿啥时被人欺负过?妈,女儿心里就是不痛快,就是觉着累。”
这倒是真的,巴蕾要强,也会处理关系,没让她操过什么心。“小蕾,那你有什么委屈尽早跟妈说,可千万别憋在心里憋出病来。”巴母拥着巴蕾,轻拍着她的后背。
巴蕾心里更是柔肠百结,真想就此赖在娘怀里一辈子不起来。但这念头只不过转了两转,就立即给压了下去,自己这是怎么了,一下子竟软弱到这份儿上?她一下子挣脱了巴母的手臂,站起来,擦了擦眼睛,换个笑脸说:“你看我,都参加工作了,还像个七八岁的孩子,哭你闹你。”
“阿蕾,你真的没事儿?”巴母半信半疑地问。
“真的!”巴蕾故作轻松地说,“还不是因为刚从校园里出来,一时间适应不了现在的生活节奏,这很正常。妈,你放心好了,我可不是温室里养大的,有地儿就能活!”我不但要像沙漠里的仙人掌那样顽强地去生存,我还要开出奇特而绚丽的花!巴蕾无声地说。
李卫汉开车送郑云和李小雅到天丽女子健美中心,心里想应该到了杨天丽跟郑云见面的时候了。三个女人一台戏,作为这出戏的编剧和导演,他希望看到预期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