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多长时间没来这村子了，头儿？”
肖维耶警长神经质地咬咬舌头。
“很久了……”他低声道。
林没再坚持问，问了也没什么用。
自从他们昨天开车赶回来，他就没敢再多问，但他明白肖维耶警长绝不是无缘无故来这里的。这个案子本该由阿尔比警方而不是图卢兹警方负责，但肖维耶坚持亲自处理本案，这是第一个奇怪的地方，而停尸房发生的尸体遭窃就让事情更加扑朔迷离。现在他们重返保兰，询问当地商贩和居民。
“警长，你看！”
林指给他看小路拐角处的一个小店。
“清洁派教徒驿站，旅行社、导游、定制线路。”
在一块磨砂玻璃窗上歪歪扭扭画着一个十字盔甲和一座城堡。
林把头凑到玻璃上，手搭凉棚看了下。
“关门了。”
“里面有什么？”
“一张桌子、几把椅子、一些招贴画，还有一些照片。”
肖维耶也凑过去。
林说得有道理，没什么特别的东西，但他看到墙上有一张柯罗德?若斯的照片：镇长看上去要年轻得多，山地导游装束，在蒙塞居尔城堡脚下。他边上围着四个背着绳子手拿登山镐的健壮男子，还有一群日本游客。
“来停尸房的那些幽灵医生，一共是几位？”肖维耶问，眼睛没有离开那张照片。
“四位……”
警长疲倦地叹了口气：“我想我们还是得回去找找这位‘尊敬的镇长先生’。”他低声说，一脸严肃。
“这不难，周一他一上午都在集市上……”
“我不许你骚扰我孙女！”镇长老头愤怒地说，“奥萝尔和这个案子一点关系都没有！”
“那你呢，和你有关系是吗？”肖维耶反唇相讥。
两个男人直接到二楼若斯的书房里，房间里充斥着生烟丝呛人的味道。墙上，充满风情的油画之间，是一排桃花木书架，放满了几千册书。
“警长，你开始让人不能忍受了……”
若斯感觉受到威胁了。
“为什么呢，镇长先生？难道你觉得自己有什么罪过？”肖维耶紧追不放。
若斯翻翻白眼，不过缓和了语气：“我正要给你打电话。我自己做了一点调查，这是茨冈人之间的内部纠纷。你那尸体是热尔地区某个部落的吉卜赛流浪者，她与居住在我们镇上的茨冈人有过节，然后他们之间就这样自己解决，就是这么回事。”
肖维耶再一次领教了若斯的胆大妄为。
“就这么回事？你觉得人家在你的领地上这样相互残杀很正常？”
若斯阴沉轻蔑地看着肖维耶说：“我可怜的朋友，我管理这个地区有五十年了，不该是一个快要退休的老警察来告诉我该怎么做吧……”
肖维耶咽下了要说的话，他靠在身后的一幅画上，正好对着圣-多米尼克驱魔的权杖。
若斯傲慢地继续说道：“你这一生除了坐在办公桌后打打盹，处理一些违章通知，还做了些什么？”
若斯的音调越来越高，尖刻讥讽，还漏出了一点奇怪的口音。
“你有朋友吗？你有家庭吗？”
他轻咳了一下，继续道：“有老婆吗？”
肖维耶听够了，他用臂肘猛击油画的镜框，发出一阵巨大的响声。
老政客愣了一下，然后又挤出一点笑容挖苦道：“我戳到你的痛处了吧。”
警长冲动地反击道：“我，我看见你这里发生了一些奇怪的事，裘德先生。”
若斯大喜。
“面具终于摘下了……”他嘲笑道，然后紧紧盯着警察的眼睛。
“我早就知道我们认识，巴拉昂！”
1987年 警长和镇长的较量
第三帝国的孤儿
（法）奥维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