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人类的敌人和师父

  在中国的古字典《尔雅》里,宇宙蛇被称做“蟒”。在中世纪,明清王朝时,蛇王被画成四爪蟒,蟒袍赐给大臣穿。只有皇帝自己才能穿绣有五爪龙的龙袍。

  在埃文克人的传说里,巨蛇佳勃达尔甚至参加过创造世界,同猛犸赛利一道排干了地上的积水,用自己的身体打通河道。他留在了人间,为人治病消灾。

  越南的拉克龙王走得更远。他教古越南人种稻养蚕。他建立了第一个越人国,使用一切手段保护自己的子民不受敌人侵犯。他同美丽的仙女艾乌科结婚,生了一百个儿子,其中五十个随父回归大海,其余的进山,有一个成了皇帝,治理万郎国。

  蛇——人类的敌人和师父

  在各民族的叙事文学中,有关宇宙蛇的传说,大约形成于公元前11千纪。至少,晚了许多才记录下来的传说,将自己的听众引向了那些遥远的年代。斗转星移,人类渐渐习惯变化了的世界,对自己的力量慢慢有了信心,对蛇不再害怕了。于是蛇失去了昔日万能的光环。蛇族之王是否因被天神打败,躲进难以进入的地府而只留下变小的后蛇人了呢?

  是的,因得不到供品,世界霸主阿古奴阿蛇从美拉尼西亚人身边悄悄溜走。他怨恨不已,让岛上居民饱受了饥饿和内乱。专偷美女的日本八岐大蛇因饮酒过量,被英雄素戋鸣尊所斩,血染肥河。印第安古龙人终于收拾了奥尼翁特角蛇,把他那曾在山崖上打过隧道的角用作猎场或战场上的辟邪之物。赫梯人一直纪念雷雨神对巨蟒伊卢扬卡的胜利:在圣城涅里克的普鲁里节上,为得胜者大碗痛饮啤酒。南方的斯拉夫人不再担心哈拉蛇会给他们的果园和庄稼降下浓雾,使之绝人们克服了对蛇族万能的恐惧。就连蛇自己也终于发现,爱找麻烦的邻居开始对他们比较亲切了。叙事文学里开始出现对外国蛇人的记叙。

  在印度的《吠陀经》里,他们被称做楼陀罗和龙神。伊朗人认识了扎克哈克蛇。苏美尔和巴比伦的居民认识了阿萨格蛇怪。希腊人熟悉了蛇脚巨人以及蛇族文明英雄卡德马、阿斯克列皮亚,等等。斯堪的纳维亚人编出了关于格拉维特尼尔蛇和他无数后代的诗歌。凯尔特人代代传说着涅梅江蛇的故事。斯拉夫人记住了图加林、加斯托、西罗威特和契巴奇蛇。不仅如此,他们还把小游蛇带回家,用大碗给它们喂奶。而那些蛇作为“家神”,则帮助人们收拾大肆繁殖的老鼠。

  宇宙蛇的这些后代的特点是:有令人费解的语言、异常的外貌、古怪的习俗和神奇的知识。他们不仅帮助人类,而且还驾驭人类。腓尼基就有过几个蛇皇。其中之一的卡德姆漂洋过海,登岸后建立了维奥蒂亚的锡韦城。他教给希腊人的文字,至今仍在使用。另一条蛇阿斯克勒庇俄斯劈波斩浪,从希腊来到亚平宁半岛,医治身染瘟疫的意大利人。从此,阿斯克勒庇俄斯被尊为医神,画成了人形。

  苏赫蛇统治过古埃及。有好几代蛇治理过雅典。中国的半人半蛇的女娲不仅创造了第一批人,而且没让他们成为自己的累赘。“时天地已分,圣山高耸;河流入海,鱼虾结队;森林草原,野兽成群;草场绿地,鸟禽嬉戏;唯独不见人的踪影。人首蛇身的始母女娲心知肚明。一天,她游下山崖,来到池塘旁边,抓起一把黄泥,照着自己在水中的上身倒影,捏出一个小人儿……”

  中国人还记得人首蛇身的伏羲。他教会了人们许多东西:钻木取火以炙鱼烤肉,制作丝竹以吹拉弹击,善待自然以观赏玩味。儒家认为,蛇人伏羲是现实的人类,生活于公元前2852―公元前2373年。

  亚美尼亚人的古老传说把亚拉腊山叫做马西斯。据民谣《维帕桑克》说:山脚下住着智蛇石鱼象的子孙。在一个山洞里,山神卡吉用铁链锁着阿尔塔维兹德王子。这王子试图从石鱼象手中夺取他们的领地以建造自己的宫殿,但没成功。从此,两只狗不停地啃咬着他的铁链,而全亚美尼亚的铁匠每逢星期天都往铁砧上连敲三锤,这样锁着怨恨全世界的阿尔塔维兹德的铁链只会更加结实,他也就无法逃出地府了。而山顶上就住着蛇族之王。他的子民七年一次汇集这里,膜拜族主,看看他头上闪闪发光的宝石。据说那宝石像太阳一般光亮……

  立陶宛的火蛇艾特瓦拉斯每天夜里都飞进人家,给人带来顺遂、金钱,要不干脆带点什么物品,如牛奶、蜂蜜。他喜欢把马的鬃毛打成一条条小辫子,还常常让人做噩梦。这种讨厌的蛇可以摆脱,不过他一定会报复,让你家被一把火烧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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