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宙的春天和宇宙蛇

 　　要讲蛇的文明，还需要从冰川期后的时代回到地球生命的伊始。我们星球上的有机生命始于三十亿年前。五亿七千万年前开始古生代，两亿四千万年起代之以持续了一亿七千三百万年的中生代。之所以用千万和亿为单位来计算，是因为我们对它们一无所知或知之甚少。在如此漫长的时间里，可能会出现非常缓慢地发展和逐渐地消失过许多文明，但不一定是人类的文明。

　　众所周知，在地球上长期为王的是爬行动物。恐龙、迷齿龙的祖先在二叠纪便已闻名天下，而蜥蜴直到侏罗纪才成为星球之主。许多证据表明，爬行动物熬过了冰川期。一万四千年前回暖时，人钻出山洞，发现蜥蜴在空中、水里和地上横行无忌。其中有些还存活至今。

　　阿特拉斯人冰川期前文明的继承者古埃及人，早在公元前20世纪就编出了《遭遇沉船者的故事》，说的是人与发达得多的文化的代蛇相遇的情形。“这时，只听得一声巨响。我心想，这是海浪吧。木头在嘎嘎响，地在瑟瑟抖。我把捂着脸的手挪开，只见一条蛇向我游来。身长三十肘，胡须两肘多……它张开大嘴冲着我，我直挺挺地躺着。它对我说：‘是谁把你带到这儿来的，谁带你来的，孩子？’我吓晕了过去。它把我叼起来，带回住处，放在地上，我毫发无损。它又问我：‘是谁把你带来的，谁带你来的，孩子？是谁把你带到这孤岛上来的？’我恭恭敬敬地回答了它……”接着，先知先觉的蛇对人说，他一定能回家，拥抱妻子和儿女。关于自己的家，它说了下面一段话：“我跟兄弟和子女住在这里，总共七十五口，还不算我祈祷得来的小女儿。一天，突然掉下一颗星星，把它们全烧死了。出事那天，我不在家。回来发现一堆烧焦的尸体，我差点儿没背过气去。”连它这最后一口也得死。它临别时对人说：“你就要离开这地方，再也见不到它了，因为它要变成泽国。”

　　也许，跟人交谈的是宇宙蛇阿波普的玄孙。人类认为，它是太阳神帕的死对头。它蛰居宽阔的地府，闲游地下的尼罗，竭力阻挠太阳早上升起，可每次都以失败而告终。

　　在古印度，蛇也不受尊崇。为首的蛇怪弗里特拉是因陀罗的死敌。他狡猾、奸诈，生于黑暗，传播混乱。《梨俱吠陀》里说，他“非人非神”，蛇身、无手、无足、无肩，说起话来咝咝响。他是蛇国之王。国中九十九座难以攻克的要塞，全归他儿子指挥。他挑战因陀罗，被其打败，“身首异处”。一截截碎尸上有水流过，洗刷着它们。蛇虽战败，被剁成碎块，但被水救活，钻入地府，在他神往的黑暗和寂静中继续他那无尽无休的日子。

　　《吠陀经》里还提到一条叫舍沙的千首蛇，长生不老，紫衣衫，白项链。他跟同类不一样的是：有两只手，拿着搅和棒，还有犁。他用搅和棒搅过大洋的水，为的是要得到长生水——甘露。

　　宇宙蛇留在了全世界各民族的记忆中。在伊朗，就是弗尔特拉格纳和甘达列瓦。在巴比伦和苏美尔，是金谷和阿萨格。希腊和罗马人没忘记提丰、皮丰和赫里翁。斯堪的纳维亚人一提起叶尔蒙冈德蛇就浑身发抖。凯尔特人管他叫格连代利，东斯拉夫人管他叫戈雷内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