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天元说:“我还没到这份上。”
刘起阳说:“那这是哪里?”
小车已经在一座别墅大门外停下。高天元没再回答刘起阳的话,他按响喇叭。一长两短,一会儿,厚重的、全封闭的大铁门缓缓开启。
刘起阳面前出现了一座漂亮的三层小楼,小楼前是一大片空地。右墙根一条有雨棚的走廊连接着小楼和大门旁的小屋。左墙根下居然是一片菜地!辣椒、番茄、豆角、丝瓜,一片青绿,和走廊旁一拉溜摆着的几十盆姹紫嫣红的鲜花相互呼应。刘起阳的眼睛顿时大了。
小车驶进大门。刘起阳刚刚听见哗啦啦一串铁链声,一只高大的狼狗就扑到了副驾驶座的车门玻璃上,刘起阳吓出一身冷汗。
高天元说:“别怕,没事。”
小车脱离狼狗在楼前停住。刘起阳抱着提包下了车,提心吊胆地回头看看。那条高大的狼狗也正狼视眈眈地看着他,喉咙里发出一阵阵低沉而愤怒的不满。狼狗旁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了一位头发茬子花白的老人,凸眼高颧,一脸沧桑,看不出年龄。老人也在探究地看着他。
刘起阳说:“那狗……怎么那么大个?”
高天元说:“那是德国狼犬。跟我来!”
刘起阳跟着高天元走进小楼。空旷的楼房内他们的脚步声显得很响。刘起阳莫名地有些紧张:“这是哪儿啊?这么一栋楼,怎么一个人都没有啊?”
高天元把刘起阳带到二楼端头,推开一间房门说:“这是你的房间。”
如同标准客房的一个房间。
刘起阳疑惑地四下看看。
高天元指指卫生间:“去洗澡,换衣服。”
刘起阳说:“天元,我这心怎么直跳?”
高天元笑说:“废话!心要不跳那就完了!”
“这里到底是啥地方?”
高天元丢过一双拖鞋:“什么都别问。一会儿我全告诉你!”
刘起阳一动不动地看着高天元。
高天元说:“把包放下吧?里边有什么好宝贝?老抱着。”
刘起阳这才想起来说:“对了!这是你嫂子让我给你带的红薯。”
高天元说:“什么?红薯?千里迢迢的,带那玩意儿干吗?”
刘起阳倒出红薯说:“你嫂子说你小时候喜欢吃生红薯,特地从窖里起的。窖过一个冬天,好吃极了!”
高天元说:“谢谢!谢谢!你快去洗吧!”
刘起阳从包里往外拿毛巾和换洗衣服。高天元说:“不用拿。里边什么都有,全给你准备好了。”
刘起阳的心情忽然轻松起来,笑说:“档次挺高的。五星级服务啊?”就脱下球鞋,换上拖鞋,进了卫生间。
高天元到阳台上去打电话,院门口那条德国狼犬依然狼视眈眈地看着这里,不时低沉地吠叫一声。打完电话高天元回到屋里把刘起阳的一只球鞋拎起来使劲甩去。
满布黄尘的解放鞋在空中划了一个大大的弧落到那只德国狼犬跟前。
狼犬嗅一嗅球鞋,喉咙里低低咕哝几声后蹲坐下来默然无声了。
高天元重新回到屋里,又三把两把把刘起阳的衣服全塞进那个破提包扔到了阳台角落里,抽出茶几上的面巾纸擦擦手,拿起遥控器打开了电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