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山沉了一下说:“从今天的战斗来看,并不太激烈,这应该是战略上的威胁战,幕后必定又有新的阴谋。再详细的我就不好说了。”
“我看也是这样,这恐怕是吴显贵前天到葛藤寨后的新阴谋。刚才已经将工作布置下去了,看看明天是否会有新的消息。”王书记说。
“还有一件事要研究一下。”柯山建议说,“现在急需把寨上的基本群众串联起来,给我们下一步的工作打基础。同时派人将吴显贵秘密监视起来,要借口把他拴住,使他离不开围城。”
“现在他挂着‘支前委员会’和‘归劝委员会’委员职务,他以这个名分要求下乡去工作,咱们也不好拦阻呀。”李区长为难地说。
“这样,”柯山想了想说道,“目前掌握的38名‘八乡苗联社’成员,基本上都在这两个委员会里担任着职务,咱们就每天安排这八乡中两个乡的委员和保甲长来围城汇报工作,并适时安排全体会议,由吴显贵负责召集。这样既可以拴住他,同时若上级下达任务,也可以尽可能地将他们一网打尽。”
“对!”李区长猛地一拍桌子,“今天周兴攻打了围城,恐怕也是想敲山震虎。这样一来,咱们召集这些人来开会就有了理由,又能让周兴以为他的阴谋得逞。”
王书记说道:“周兴势必会得意忘形,咱们因此更要加强情报搜集工作。”
大家随即进行了工作部署,分头走了出去。
小石病了,晚饭只喝了一口酸汤,此时正脸色发黄地躺在床上,还有点喘,看柯山进来睁了一下眼喊口渴。柯山伸手摸了一下,感到他的身上滚热烫手,随即倒了碗开水,又从挎包里取出那块鸦片,掰下一小块给小石服下。
服鸦片也是没有办法的事,由于战事紧张,后勤供应往往得不到保障,继而造成缺医少药的情况,因此大家私下里不得不采用这种土方子。不过,这对头痛脑热、肠胃病等小病小灾,有时还是有一定的疗效。
“柯干事,那个小孩呢?”
“送到他外婆家去了,怎么了?”
“唉,又多了一个像我这样的人。”小石的眼圈又红了。
夜深了,灯芯冒起火星,柯山又添了一次油,然后坐在床边守着已经熟睡的小石。墙洞的风把月份牌吹得“沙沙”地响。今天已是11日了,距敌人暴动的日期只剩下16天。
柯山的心情不由得有些焦急起来:目前,逮捕吴显贵等“苗联社”主要成员已基本不成问题。最大的问题是,怎样抓捕那两个特务和周兴。此地山高林密,不宜大规模清剿,又毗邻湘黔交界,一旦遇到紧急情况,他们便可跳进贵州躲避追剿……各式各样的事情挤满了柯山的脑袋,头好像铅一般地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