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2)

张汧红了脸,却又道:“廷敬兄,您说奇不奇?砚台真是让吴云鹏发觉了,可他打开一看,里头装着的《经艺五美》却不见了。我吓得快昏死过去,却是虚惊一场。那里头原是装了东西的,莫不是祖宗显灵了?”

陈廷敬道:“是吗?真是奇了。幸亏没有出事儿。张汧兄,我原是劝你不用动歪脑子的,你凭自己本事去考就能中式。我说呀,你要是没带那个砚台,心里干干净净的,保管考得还好些!”

陈廷敬故意这么说,就是要让张汧心里不再歉疚。张汧想想自己到底还是没有作弊,心里果然就放松了。陈廷敬嘴里瞒得很紧,那砚台里的《经艺五美》原是他后来又去拿掉了。他不想叫张汧心里尴尬,就装什么事儿都不知道。

张汧却还在想那送银子的事,道:“我就纳闷,莫不是李振邺瞒了些话没吐出来?要么就是高士奇昧了我的银子?”

陈廷敬猜着肯定是高士奇吃了银子,却没有说出来,只是劝道:“张汧兄,本是临头大祸,躲过就是万幸,您就不必胡乱猜疑了。”

张汧却道:“我改日要找高士奇问个明白!”

陈廷敬忙说:“万万不可!”

张汧硬是心痛那银子,道:“真是他昧了我的银子,我咽不下这口气!”

陈廷敬说:“张汧兄,果真如此,这口气您也得咽下!”

张汧却说:“廷敬,您也是有血性的人,在太原可是闹过府学的啊!”

陈廷敬长叹道:“我要不是经历了这些事,说不定还会陪着您去找高士奇。现在我就得劝您,此事就当没有过。”

张汧望着陈廷敬,不解地摇头。陈廷敬却是神秘地笑笑,道:“您只记住,士奇兄是帮过您的。”

张汧听着却有些火了,道:“那我还得谢他不成?”

陈廷敬还是笑笑,道:“您是得谢他,无论如何,您得谢他。”

张汧问:“您好像话中有话?”

陈廷敬答道:“正是高士奇的贪,反而救了您的命!张汧兄,过去的事情,一概不要再提了!您只相信,这回中式,是您自己考出来的,既没有送人银子,也没有作弊。”

张汧这才摇头长叹:“廷敬兄,我是痴长十来岁啊!想到自己做的这些事,我就羞愧难当。”

陈廷敬却想张汧原是三试不第,实在是考得有些胆虚了,再怕愧对高堂,因此才做出这些糊涂事来。

陈家老太爷早接到喜报了,家里张灯结彩,只等着陈廷敬回来。也早知道少爷如今已叫廷敬,只道皇上这个名字赐得真是好。算着陈廷敬到家的日子快了,便一日三遭的派人骑马到三十里以外探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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