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驴头过来了?”我问。
傻巴说:“刚才老驴头来,二鹏迎出去,把他支走了。”
“我让他带我找中队长和中队主任,到了管教室我一通吹,说公司跟中队合作特别放心,要送面锦旗,还打算给中队干部发福利,胡扯一通才出来。我出来时那帮帽花才刚吃饭,哈哈!”二鹏点上烟,笑得孩子一样。
“真送锦旗发福利?”我笑着问。
“屁!不就为支走那老头吗?福利我不敢保,锦旗不行我给他做一面呗!”二鹏说得兴高采烈。
傻巴推了他一把:“别净白话了,虎哥让你给洪哥的东西呢?”
二鹏拍拍自己脑袋:“差点忘了!”说着掏出一盒烟,看看周围没别人递给我。我打开,里面一根一根,都是卷起来的百元现钞。
“洪哥,留着买袋白酒喝。”傻巴说,“以后每个月的钱,二鹏给你打卡上。”
监狱里的犯人有现金,就好像外面的人手里有枪一样,必得极大的路子才能办到。监狱里烟可以随便买,酒严格禁止。想喝白酒,都要用现钞托人带进来。有瘾的想来两口过过瘾,也要用现金才能找人带进来。只有黑虎、老朱这样的大哥,才经常在身边准备一些现钞。
我笑着把烟盒还给了二鹏:“鹏哥,这里都知道我是穷鬼,这钱是哪来的?万一被人发现了事情小不了。喝酒我找傻哥要,白面我不抽,越狱我也不想,现金搁我这儿,白给虎哥惹麻烦。”
二鹏看了看傻巴。傻巴迟疑了一下,点点头。二鹏小心地重新把烟盒收好。
聊了几句,傻巴把二鹏支出去,重重叹了口气,对我欲言又止。
我看出傻巴的心事。争职务的事儿,已经让他和老朱一伙公开掰了面子。有黑虎在,老朱绝对不敢对他怎么样。但黑虎迟早办保外,最多两三年就走,傻巴的刑期却还要七八年。到时候他空前孤立,在中队里必然难以立足。他现在需要朋友,需要知心的人。
试探着,我问了一句:“傻哥,您以后跟我们几个一块搭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