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克介绍了网站在过去几个星期里取得的成就。他们每星期已经有了2000美元的订单,并且这个数字还在增长。他们没有赚到钱,因为每次收到订单之后,尼克就会跑到当地的商店买下商品,然后寄给客户。尼克架设这个网站只是想证实人们确实愿意在网上买鞋。
表面看来,鞋业中有数千种不同的品牌。真正的商务理念就是要和其中的数百个品牌建立合作关系,让每一个品牌供应商把他们仓库里面的货品提供给美捷步。美捷步可以在网上获得客户订单,把这些订单传送给每个品牌的供应商,然后由他们直接把这些货品运送给美捷步的客户。
这就是为人们熟知的“第三方出货”关系,尽管这在其他产业中已经存在,但是还没有出现在鞋业中。尼克和弗雷德希望他们可以在下一次鞋展中说服那些品牌商进行第三方出货,这样的话,美捷步就不用担心会有存货而需要建立仓库了。
弗雷德告诉我们,他已经在诺思通爬升了8年,刚买了套房子,也刚有了第一个孩子。他知道加入美捷步存在很大的风险,不过,只要“青蛙风险”能够为公司提供种子基金,他已经做好了冒险的准备。
我和君叡互相看着对方。尼克和弗雷德正是我们要找的人。我们不知道这个卖鞋的想法能否成功,但是很显然他们已经充满了激情,愿意为此赌一把。
我们决定向美捷步投入资金,以便能招募更多的员工,并将工资发放到年底。我们的想法是:如果公司在年底前进展顺利的话,美捷步就可以从像红杉一样的创投公司得到一大笔钱。我们相信,既然红杉能在“链接交换”的300万美元投资中获利超过5000万美元,他们肯定会愿意为我和君叡组建的公司再赌一次。
在种子投资一个星期后,弗雷德辞去了他在诺思通的工作,成为美捷步公司的一名正式员工,他和尼克在第二天就前往在拉斯维加斯举行的鞋展。
我以美捷步员工身份参加的第一次鞋展
——弗雷德
成为美捷步员工的第2天,我就前往拉斯维加斯参加世界鞋业协会(WSA)举办的鞋展。也不知道我们是怎么想的,我们在没有准备任何幻灯片讲稿和推销资料的情况下,只带着一张纸和一个想法到了那里。
接下来的4天里,我们和80个不同的品牌供应商会谈,最终只有3家答应和我们合作。这个数字并不乐观,但是也不在意料之外。因为我们在推广一个新的理念,就是让品牌供应商直接从他们的库存里发货给客户。
与他们的交谈确实令我学到了不少东西,因为他们问到了很多实际的问题,比如说“你们怎样配送?谁为你们提供配送?你们怎么处理退货?”
交谈结束后,我们至少知道了很多之前压根没听说也没考虑到的事情。我们回到宾馆吃午饭,问自己需要做些什么。
我们开始打电话给陌生人。我们给敦豪(DHL)优比速(UPS)和联邦快递(FedEx)等快递公司留了言。经过焦急的等待,我们最终得到了一个回复。UPS是唯一给我们回电的,事实证明它也是我们唯一需要的。他们从一开始就相信我们,现在还是我们忠诚的合作伙伴。
回顾过去,我们有很多时候都是通过这种方式成长的。我们会把各种想法往墙上扔过去,看看它们会不会粘上去,然后把它们组合起来,变成事实。
在投资后的头几个月,我和君叡没有把过多的精力投入到美捷步。我们忙于会见其他那些寻找种子投资的公司。在一年内,我们进行了27个不同的投资。每两个星期左右,我们会与包括美捷步在内的这些公司接触,监督一下他们的进展。
这个转变对我来说有点奇怪,因为作为投资者我们不用参与公司的日常事务。一旦我们进行了投资,只需偶尔向那些需要咨询的人提供些帮助,但是公司的大部分事情由他们自己管理。
我慢慢觉得这些投资生意很无聊,所以开始寻找其他事情来打发时间。我想找一些既有趣又具有挑战性的事情来做。
就在这个时候,我发现了扑克。
扑克
大学时候我曾玩过一阵子扑克,但是和许多人一样,我只是把它当做一种娱乐性质的游戏,从没想到过去认真研究。1999年,扑克还不是一种主流竞技活动。大多数人都没听说过世界扑克大赛,像ESPN这样的电视网也不会向大众转播这样的比赛。
一天晚上我失眠了,于是随便浏览了一个网站,那是一个专门为经常玩扑克的人建造的网络社区中心。我被里面免费提供的众多关于玩扑克的分析和信息所吸引,整夜都在研究各种各样关于扑克运算的文章。
和大多数人一样,我原本认为玩扑克就是赌运气,尔虞我诈,还要察言观色。但是我现在明白,从长远的角度看,对于有限额德州扑克(当时在各大赌场最流行的一种扑克)来说,这些因素一儿点都不存在。事实上,每一场及每一轮的赌局都有一个依据“赔率”计算出来的正确玩法(“赔率”是指赌注、桌上的筹码以及能赢得赌局的统计概率间的比率)。
除了扑克,在几乎所有典型赌场里的赌局中,玩家都处于不利地位,最终的赢家总是赌场。我被扑克迷住了,因为玩扑克的时候,你不是在和赌场比拼,而是在和其他的玩家竞争。赌场只是向每场牌局的玩家收取服务费而已(通常是从每局的赢家那里收取)。
在赌场里,每张扑克桌有10个玩家的座位。只要其中至少一位玩家(通常有好几位)没有使用最佳的数学方法,其他那些用正确玩法的玩家就会成为最终的赢家。
实际上,学会有限额德州扑克背后的基本运算并不是很难。我买了一本叫做 《有限额德州扑克》 的书开始研究,而且为了实践我在书上学到的内容,我每周都会去加州的棋牌室好几次(尽管加州是一个禁赌州,棋牌室依然被允许存在,因为玩扑克不是与赌场赌钱)。几个星期之内,我感觉我已经掌握了有限额德州扑克背后的运算规则。
理解有限额德州扑克背后的计算技巧,然后和那些从没有学过的玩家赌博,就好像一枚硬币掉到地上,正面朝上的概率变成三分之一,背面朝上的概率变成三分之二,而学过计算的玩家总被允许把赌注放在背面朝上的一方。
在任何一次抛硬币的游戏中,我可能会输。但是如果我1000次把赌注押在背面朝上的话,最终我就有超过99.99%的概率获胜。
同样地,和赌场玩轮盘赌或者21点的时候,你就好像被迫把赌注押在正面朝上一样:即使你可能在某一次抛硬币游戏中获胜,如果你这样赌1000次,最终还是有99.99%的概率会失败。
玩扑克最有趣的事情是要严守纪律,不把“正确的决定”和“个别结果”搞混,而这正是大多数扑克玩家常犯的错误。如果他们赢了一局,就以为自己下对了赌注,反之如果输了,就认为自己下错了赌注。这就好像硬币落地有三分之一的概率正面朝上,当看到一次硬币落地正面朝上(个别结果)时,就改变策略开始押注在正面,而根据计算的正确玩法是,不论前面一次硬币落地时哪一面朝上,总是把赌注押在背面朝上这种情况(正确的决定)。
开始的几个月,我发现扑克不仅有趣,而且充满挑战性。我通过读书和实际操练不断地学习,也开始注意到一流的扑克战术和卓越的商业战略之间的共同点,尤其是在区分短期思维(把注意力集中在个别赌局的输赢)和长期思维(确保使用正确的战略决策)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