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20世纪80年代对华尔街来说就像一场大派对,那么吉米·凯恩绝不是唯一沉迷堕落的高管,实际上,所有人都是。伴随着低税率和自由市场主义的盛行,一股新保守主义思潮风靡美国中产阶级,宗教教旨主义和家庭价值主义开始抬头。罗纳德·里根总统称这个时代为“美国的早晨”,这是一条通往经济繁荣、摒除70年代那种过度奢侈、毒品泛滥和自由性爱风气的道路。但是华尔街却经历了一场惊险的转折。可卡因被滥用--在交易台、办公室的角落,到处都是。叫小姐去办公室,在华尔街已经司空见惯。每逢纪念日,纽约证券交易所的地下室里都有脱衣舞女在跳舞。
20世纪80年代的华尔街充斥着性、昂贵的毒品和债务。
股票市场在经历了20世纪70年代的停滞以后,奇迹般地复苏了,华尔街大部分的利润还是从债券市场上赚得的--销售、承销债券,以及将抵押债务打包成“借条”(I owe you,以下简称“IOU”),形成新证券,投资者十分钟爱这种证券。确实,20世纪80年代的债务市场的成长让人惊讶:在1982年到1987年期间,利息率达到了高点,各种形式的债务市场,从政府债券到公司债务再到MBS--无不爆发性地增长。
华尔街可能有些疯狂,但是这是对现实的反应,这个时代的现实很简单:伴随着利息率降低和低通货膨胀率,发行债券是公司最廉价的集资方式。人们总是对发行股票募集资金存在偏见,投资者抱怨这会“稀释股权(dilutive)”--在公司既有的股票价格上增加额外的股本,那么每股价格就会变小。在20世纪80年代,发行股票不仅具有稀释性,而且比发行债券成本高。
随着债务成本的降低,公司和投资者越来越喜欢持有IOU,华尔街找到了依靠这种巨大转变获利的新方式。CMO只是一个开始而已。华尔街在20世纪80年代最大的创新之一是MBS的衍生品,即IO和PO,分别将债券剥分为“只付利息”和“只付本金”两部分,这样可以为投资者提供各种各样的证券,以代替低因收益率下降而衰退的普通换汇契约或者低风险的政府债券。
IO和PO不仅对投资者开放,它们也成为交易员最钟爱的产品,因为他们可以直接在市场上进行更大的赌博。这些分离产品是抵押证券中最易波动的品种,因为它们独立于CMO,因此它们会随着利率的变化剧烈波动,所以如果赌注下对了,收益会很可观--当然,如果失误,损失也很大。
20世纪80年代初期,失败的下注似乎已成为历史。创造和兜售抵押债务的华尔街男人们(偶尔有女人)成为了华尔街薪水最高的人。得到好处的不仅是拉里·芬克和刘易斯·拉涅里。华尔街的抵押债券交易员每年能挣到200万、300万甚至400万美元,足够大多数的高管享用一生了。债务商现在几乎控制了每家公司。电视广告中兜售IBM股票的经纪人吹得天花乱坠,但是实际上,大公司的资金都用于承担风险了,并运用了大量杠杆操作。到20世纪80年代中期,几乎每家公司的债务交易员都坐上了高管的位置,除了美林--它是一家保守的公司,现在也费尽力气参与债券市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