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3．画饼可以充饥（2）

　　看着赵瑞丽已经哭肿的眼睛，于明说：“这种事儿，你得看开，你看开了就不是个事儿。你这个样子，明天也别上班，休息一天吧。记着先别给李总说，他不经常上网，也许还不知道。能瞒一天是一天。别的事情，我来处理吧。”
　　
　　赵瑞丽和于明商量：“于总，这些人太恶劣了。我真是无法接受。要不要先在网上反击一下？消除一下社会影响？我如果没有态度，不就是承认了吗？”
　　
　　于明连忙说：“千万别回应，那就上当了。这种事情没有真假，只能越描越黑。”想想又交代赵瑞丽，“你记着不要有任何动作。你既然信任我，就交给我来处理。三天之内，你听消息吧。”
　　
　　于明这些年在社会上漂，狐朋狗友很多，处理这种事情比较在行。第二天上午他先到俱乐部晃了一下，然后去找公安局的一个朋友帮忙。管理网络的民警，很快就顺着线索，找到了在网上贴消息的具体人。一共是两个，一个人贴一个网站。一个叫黄大民，一个叫周世宗，都是俱乐部刚刚下岗的职工。公安局的朋友征求他意见：“于总，是公了还是私了？”于明扔下两条香烟说：“谢谢了。消了吧。也不是什么大事儿，下岗职工发泄私愤的过激行为。我们私下调解吧。”
　　
　　在公安局，于明心里迅速算过两笔账。这事儿如果公事公办，虽然已经触犯法律，因为对象都是下岗职工，也弄不到哪里去。再说越把事情闹大，影响就越不好。现在已经撤了帖子，大面积影响到此为止。如果让他私下处理，回旋余地大，可以下手狠一点，杀鸡给猴看，以绝后患。于是，于明从公安局出来，没有回俱乐部，赶到野营装备公司，请曲进忠老板吃饭。
　　
　　野营装备公司表面业务是野营装备专卖，大都出售美国、德国、英国和中国的军用品。说是军用品，是真是假，也没人认真追究。他们除去不卖枪支弹药，几乎应有尽有。公司业务量很大，名声很响，也很时尚，在中州城里独一无二，确实算一处商业景观。这公司暗里还经营着一项业务，替人讨债。也算是讨债公司。这种完全民间的地下性质的业务，虽然不能够公开，在中州城里也普遍存在。说它是黑社会吧，也有点勉强。讨债公司不与政府和人民群众为敌，又不杀人越货抢银行，公安局也是睁只眼闭只眼知道装作不知道。于明和曲进忠是老交情，曲进忠还是铁杆球迷。于明到俱乐部当副总经理以后，曲进忠还为于明设宴祝贺过。于明就把事情来龙去脉向曲进忠讲清楚，递上黄大民和周世宗的手机号码，两个人就去饭店喝酒。等到喝酒回来，曲进忠在路上接过电话对于明讲，人已经带到地下室了。
　　
　　曲进忠戴着近视眼镜，看着文质彬彬，怎么看也不像黑社会老大。他大学本科读的是历史，研究生读的是哲学，现在却黑道白道做生意。曲进忠的生活经历就像拧麻花，是一个结构主义的标本。曲进忠把于明带到自己办公室，又把他带进套间。他先关好房门，后拉下窗帘，这才去打开柜子亮出电视监视器。于明在监视器上看到黄大民和周世宗已经在地下室里站着，全身的衣裳已经扒光了，连短裤也没有留下，赤条条站着浑身打哆嗦。旁边站着几个身穿墨绿色美国军服的小伙子，一个矮胖子坐在椅子上抽烟。曲进忠把对讲器递给于明说：“于总，那个矮胖子是我们魏经理，他戴着耳机，你讲话只有他一个人能够听到。我出去办点事儿，一会儿就回来。不论谁敲门你都不要开。你是自己人，你就指挥着弟兄们做，对这种社会渣滓，就像处理垃圾，不要心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