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6．窖藏的初恋（6）

　　几十年后团省委“希望工程”办公室直接拨款十万，点名要给李丁老家的村子建设希望小学。山里人为了感恩，特别想知道谁给的钱，就托李丁到团省委打听，李丁这才打听出了是何剑南。两个人几十年后第一次见面，是在作家和企业家的联谊会上，忽然看到何剑南时李丁还有点小激动。何剑南面对李丁时却欠欠身子，只说句“你好”就不再理他，好像她从来就不认识李丁。李丁觉得很难堪，没有巴结上，马上想：有什么呀？不就是有钱吗？不就是从国外回来的女老板吗？李丁也是有自尊的人，从此两个人虽然同在省城生活，却像铁路上并行的车轨没再相遇。几年前她打电话给省委宣传部，主动邀请李丁到大河集团体验生活，李丁还真感到意外……
　　
　　不会吧？李丁看着熊猫香烟和西洋参想，几十年都过去了，现在想起来了？肯定不会。老板偶尔表示关心一下，也是人之常情。还能怎么样？李丁骂自己：真是自作多情，越老越不要脸！他把自己敏感的双桨收起来，把东西放进书柜里，下楼去坐车。但是感觉却发生了变化，走出城区好远了，总觉得衣裳还挂在集团的办公楼上，后来才发现凭空多了一份牵挂。
　　
　　由于李丁晚到，一线队球员全体会议于十一点才正式开始。六个记者全到了，再加上教练组和队医和后勤，小会议室里济济一堂。
　　
　　李丁开口先道歉：“对不起，有事耽误了。”然后就郑重宣布：“现在我来宣布，陈可为代理主教练。”话落引起一片掌声。李丁知道这几天开队员又开主教练，队员们就像惊弓之鸟，需要安抚。别看这些球员们平常牛逼烘烘，面对俱乐部官员，他们还是弱势群体。
　　
　　李丁说：“陈可人品好，有足球经验，我相信他会带好这支队伍的。这几天队伍变化比较大，这是正常的。俗话说兵不斩不齐，虽然我们一线队只剩下了十六个人，但这十六个人是我们的精英，我们松散的拳头重新攥紧了。我计算了一下比分，我们剩下的五场比赛怎么打，也不会降级。那么我给一线队一个任务，不计成绩，充分利用这五场比赛锻炼队伍，把我们的作风打出来，把我们的信心打出来。我们从现在起就开始冲超，先打开一个新的局面。”
　　
　　会场爆发了热烈的长时间的掌声。李丁也受到感染，顿时信心百倍。
　　
　　散会以后，李丁把记者们留下来。李丁说：“对不起，我还得向大家道歉。主教练下课的事情，由于时间紧迫，没有及时向大家通报，我来检讨。为了表示歉意，今天中午我请客。”
　　
　　听说中午有酒喝，记者们开始高兴起来。有人说：“我看可以！”有人起哄，“吃饭浪费时间，李总如果觉得麻烦，发钱也可以。”
　　
　　李丁笑着说：“钱是要发的，不过不是在这里，是在牌桌上。是我给你们发，还是你们给我发，咱们今后经常在一起混，指头抹上见高低。现在还有一点时间，我每人回答你一个问题怎么样？”
　　
　　《中原日报》的记者孟祥说话有点结巴，是一个资深体育记者，爱在人前摆谱和托大，他先说：“弟、弟兄们，中华文明的美德是尊敬老人，我年纪大我就不客气了。我、我先问李总，明年这冲超到底是真是假？忽、忽悠十几年了，我们都、都弄不清楚真假了。”
　　
　　大家哄一声笑起来。
　　
　　李丁说：“老孟，你说真假的标准是什么？”他捻动拇指和食指，“不就是钱吗？我透一下底，何总让我放开花。这一下可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