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6．窖藏的初恋（2）

　　李丁从容吃过早餐，先打电话给何佳音，征求任用陈可为代理主教练的意见。何佳音也说：“目前这个时候，陈可最为合适。陈可人品好，不会出意外。”然后李丁请她通知教练组，他今天上午要去开会，并且邀请记者们前往，他要适时密切一下和记者们的感情。
　　
　　何佳音在电话里虽然一直“嗯嗯”着不太热情，并无异议。她最后说：“我今天去集团要钱，就不陪李总去基地了。您等着，我马上给您派车。”
　　
　　大约八点半，车来了。李丁到楼下一看，车还是俱乐部那台车，开车的不再是胡志高，换成了管理部的马再兴。马再兴在管理部工作，兼职开俱乐部的中轿。马再兴说：“何总今天交代了，我以后不用开中轿了，专门为李总服务。李总有事打电话找我就行了，不用再找管理部安排。”
　　
　　李丁一听就明白了，从今天开始这台车成了他的专车，马再兴成了他的专职司机。真是老了老了，又开始坐专车了。马再兴为李丁打开汽车后门，李丁径直走过去，却关上了后车门，然后自己打开前门坐进去，“我喜欢坐前边。”
　　
　　李丁年轻时候就坐专车，虽然一直没有学习开车，他坐车的功夫很深。只要车一开动，他就能感觉到这台车的性能好坏，也能感觉到司机水平高低，甚至能体味到司机的性格。他知道坐小车的规矩，吉普车首长要坐前边，小轿车首长要坐后边。而且一般来说，首长都坐在司机身后，在汽车里这个位置最为安全，如果出了事故，司机可以充当首长的盾牌和替死鬼。李丁不信邪，他一直坚持和司机并排坐，和司机同生死共患难，另外也可以边走边聊天。
　　
　　汽车开始拐来拐去缓慢地驶出大河花园。李丁发现马再兴是开过大车的老司机，虽然车性很熟，拐弯和变速时的动作偏大习惯使用“顿号”，能够让坐车的首长明显感觉得到。开小车出身的司机预感好，在汽车转向和变速时候喜欢使用“省略号”，尽量让坐车的首长感觉不到。马再兴第一次给他开车就东张西望，流露出性格中的毛边，就像工厂里翻砂车间没有打磨光滑的毛坯，这说明他是一个粗糙的人。李丁把这些悄悄看在眼里，不动声色。在李丁看来，看人和看书是一样的道理，读人也是一种消遣。
　　
　　这时候汽车行进在社区之内，李丁开始欣赏车窗外的民间生活。他已经熟悉社区里这些走来走去的人，跑来跑去的狗，还有道路两边的树木和花草。作为外部环境，这是他家的一部分。看到哪里都是一种温暖，让人感到亲切。社区的道路上到处都是刹车带，汽车爬行起来比人走得还慢。李丁刚住进来时社区里并没有这么多车，现在汽车已经成灾了。经济发展确实太快了，社会上各行各业都在日新月异蒸蒸日上，只有中国足球像个缺钙和贫血的孩子佝偻着头，越来越软弱。
　　
　　大河花园是大河集团早期开发的标志性楼盘，占地规模五百亩，在中州市名声很大。因为大河花园位于中州市东南角，出行方便，大河集团总部就在大河花园的东大门内建造了办公楼。李丁出东门时正好路过集团办公楼，看一眼楼前停放的汽车，他就知道今天上午集团召开营销会议。因为他熟悉这些车号，这些车主都是集团营销系统的精英，曾经是他李丁的下级。如果不去俱乐部工作，今天上午的会议应该由他主持，他是集团营销会议的主角。唉，人生无常，才几天时间，熟悉的房产营销生活已经开始远去，就像风吹云朵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