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分(4)

那次他出差一回家,把老婆放倒在床,掰开就细细看了起来。果然发现女人下面有一黑痣。这就奇了。难道命相之说真的如此奇妙吗? 女人觉得他有些不对,说你今天怎么了? 平日回家总是心急火燎的,今天半天不来? 他说我看看,我看看。女人说你还没看见过是不是? 难道十来天没见,那里就长了朵花? 这么好看? 他便满腹狐疑,趴到女人身上。那回他玩得很不尽兴,但怕女人多心,还是装模作样地狂暴了一会儿。完事了,他让女人坐在床上。女人不解何意,但还是顺从地坐了起来。男人目不转睛地望着她。她以为男人好久不见她了,想欣赏她的裸体,便显出娇态可人的样子。他其实在细细地观察她的外眼角。这女人眼睛平视的时候,外眼角是平的;俯视的时候,外眼角就上翘了。他就拿不准女人的眼角是不是上翘了。看着女人这将倾欲倾的坐姿,真叫人爱得心头发痛。管他哩! 我宁可她是个风流女人,也不要她阴冷。不怕她风流,只要能治住她就得了。何况那时他是副县长,不怕女人怎么样。但从此他真的相信命相之说了。不过只是放在心里。他毕竟是领导干部,不能把这迷信的一套挂在嘴上。但是那位高人的话他牢牢记住了。后来碰上机会,他认定是老天照应,就调到市政府来了。

但不知是哪根筋出了毛病,他调到市政府三年多了,还没有见到发达的迹象。他在下面干过三年多副县长,如今又过了三年多,仍只是个副处长。处长刘仲夏的资历不及他,却是蒸蒸日上的势头。更要命的是他同刘仲夏的关系说不出的微妙。两人在一起总是客客气气,彬彬有礼,可朱怀镜总感觉像有个饱嗝打不出来,堵在喉头闷得难受。香妹单位也不太如意,他们那公司效益一年不如一年,现在快成特困企业了。女人多次同他吵,要他想办法替她换个单位。他只说慢慢来。他知道凭自己现在的身份,要给女人换单位,真比登天还难。他不想同女人说出自己的无能,怕让女人看扁了他。如今这世道,女人一旦瞧不起自己男人了,什么事情就来了。他还有说不出口的隐衷。如今效益好些的公司,大小经理多半花花肠子,养情妇已是时尚。女人模样儿这么俏,难免叫人眼馋。自己又只是个小小副处长,谁会忌着你? 人家占了你的女人,你还得忍气吞声。香妹现在的公司效益不好,头儿们人却老实。也许就因为老实,生意也就做不好。管他哩,钱少几个就少用几个吧,图个安全。可女人像在公司一天也呆不下去了。男人没本事替她想办法,她就靠自己了。有个大老板看上了她,她半推半就,就跟了人家。所有人都知道了这事,只有朱怀镜一个蒙在鼓里。他回到家里,撞见女人正同那男人在床上龙腾虎跃。他跑到厨房取了菜刀,愤怒地砍去。但他用力过猛,没有砍着别人,却把自己大腿砍了一刀。他痛得跳了起来,大声叫喊,却出不了声。原来做了个噩梦。

朱怀镜醒来,背上黏黏乎乎的,出了大汗。香妹早已起床了,正在厨房忙做早餐。他没有睡好,头有些重。又不能再睡,怕上班迟到。

一家人吃了早饭,上班的去上班,上学的去上学。琪琪还得爸爸用单车驮着去学校,一来要赶时间,二来这会儿路上车太多了不安全。

寒风嗖嗖,琪琪坐在单车上冻得打颤。到了大门口,却见许多男女围在门口要进来,同武警战士推推搡搡。

读书导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