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渴望出名(1)

我是这世界的一个人,

而我的梦想是成为一个人的世界。

——gg

如果注定这样,

肯定就会这样。

相信这一点有好处也有坏处。如果发生了一件很难对付或很难理解的事情,你可以用“注定”来安慰自己。它减轻了你的责任,但同时也拿走了你所有的力量。如果事情真的成功了,那么你所有的艰苦付出都不算什么,因为不管有没有你的介入,事情都是注定要发生的。夏洛特正在努力思索,她是对自己更有信心,还是对命运更有信心。

第一节课的预备铃响了,围在达蒙身边的人四散离开。同学们纷纷朝教室走去,走廊里的嘈杂声平息下来,只听到锁柜重重关上的金属回声,和步操乐团调音布弦的声音,那曲调很滑稽,听起来有点像治疗乐队 的“为什么我不是你?”

虽然有了早晨的挫折,夏洛特仍然让自己保持乐观。她的第一节是威德盖先生的物理课。有达蒙。而且还有佩妮。对夏洛特来说,上物理课就像进入了野生王国。她要好好研究佩妮、两个温蒂这些出名女生的奇特举止,并开始实行捕获达蒙的狩猎计划。

夏洛特溜进教室的门,往左边望去,同学们都走到自己喜欢的座位前,把书包扔在桌上,拉开拉链,从里面找出笔记本、钢笔、铅笔和计算器。她能看出这是开学第一天,因为每个同学都……做好了准备,虽然并不是很高兴来上课。

她看到,仅有的几个空座位在教室后排,在佩妮和两个温蒂后面。其中一个大概是留给达蒙的,想到这里,她不自觉地尖叫了一声。整个这学期,她每天上午的第一节课都要跟霍桑中学的上流社交圈子近距离接触了。多么理想的位置啊。可是,当夏洛特朝教室后排走去时,她发现自己并不受欢迎。

她经过那些同学时,没有人跟她举手击掌,没有人问她“暑假过得怎么样”,甚至没有人跟她打一个招呼。没有人夸赞一下她努力重塑的自我,甚至没有一句差强人意的礼貌的表示。她走向后面那张空桌子时,只有两个温蒂朝她怒目而视,还有佩妮脸上露出“谁放屁啦?”的神情。

夏洛特坐下来,开始茫然地望着教室前面,清点人头。没有达蒙!也许他根本就不在这个班里!可是他肯定应该在呀。至少,她用蒸气熏开达蒙注册表的信封时,那上面是这么说的。她暑假里在校长办公室打工,唯一的目的就是获得这点小小的情报。她发现自己感到有点儿难受。

黑板上用醒目的大写字母写着“导线和磁场”,下面是衣着考究、看上去又苍老又秃顶的威德盖先生。他弓着身子,穿着他每学期开学都穿的那件“趣味物理”体恤衫。

“早上好,同学们。我是威德盖先生。”他说,铃声一响,他一跃而起。他的样子完全变了。从死气沉沉的科学怪人变成了流行节目主持人。他每次介绍自己,威德盖这个名字都惹得同学们吃吃发笑,这学期也不例外。不过,吃吃笑声很快就变成了眯起眼睛、歪着脑袋仔细端详。每个同学都听到过谣传,但很少有人这么近距离地看见过他。

一开始并不明显,但是随着威德盖先生不停地说话,他脑袋一动不动,目光却移来移去。实际上,他好像同时盯着所有的同学。这个绝招对老师来说倒是挺管用的,夏洛特想,不过这根本就不是什么绝招。威德盖先生有一个眼珠子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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