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铐子》（二）（6）

　　《铐子》（二）（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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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古以来，河北固安交界处民间就有练武习俗，刘昆和他的几个土匪兄弟都是武术高手，传说他还专门去少林寺学过武术，并曾在固安摆过场子，要和当地的高手比武。他要过饭，熟悉城里的大街小巷，又有丰富的作案经验。
　　
　　而且，他的枪法出众，凶悍狡猾，跟他的长相完全不同。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血债多呀，共产党要是抓住他，绝不会留他的性命，所以他和剿匪人员打起来又狠又亡命。
　　
　　上回在城西边儿就是，他不听你喊话，只要有了机会就会利用熟悉地形的方便，突然脱逃。更可气的是，有时老百姓还帮着他。怎么帮呢？就是让他从自家小院过，还不告诉你。
　　
　　老百姓是怕他报复。你以为他不欺负穷人？那是他觉得穷人没的抢。
　　
　　刘昆匪伙还曾帮国民党杀过日本人，是个什么外围组织，我记不得了，你们可以去查，他们号称“血光团”，就是让日本人有血光之灾。可能是国民党军统给他们提供武器装备，储存了弹药和枪械。以后跟国民党闹翻了，就依靠抢劫为生了。
　　
　　当时这一带的土匪在抢劫时都一样，十分残忍，绝不留活口，一律枪杀。在城里就分尸，在远处就活埋。所以，侦查人员很难得到破案线索。
　　
　　一次偶然的机会，李炳奎在当铺里发现了几件可疑的东西。说可疑，是因为这些东西是刘昆他们抢劫过的一些大户家里的东西。有英国表，就是一种怀表，那时有钱人都喜欢这个。还有清代的瓷器。这些东西身上的若干印记与原来那些人家本上记录的相吻合，只是那些人家基本被杀绝了，所以无法指认。
　　
　　李炳奎问上次那个伙计，他支支吾吾，虽然说了个故事，可听上去像编的。李炳奎当场就要发火，我硬是把他拉出来。
　　
　　他出来后骂我，说：“我几嘴巴给他，看他妈的撒谎，你拉我，你真不是东西。”
　　
　　我只好小声对他说：“别惊着老板。”
　　
　　从那天起，我们俩请求了朱绍臣副处长，他已经当了副处了。他让我们成立了专案小组，还让我们学了摩托，还给我们配了更好的枪，能打连发的。
　　
　　刘昆抢劫，就是劫财，他们从来都是预先踩点侦查，掌握那些大户家的情况。前边说的那家的女儿话多，就被他们听去了。抢的现金他们花了，金条就留着以后去兑换，他们有自己的系统，很难发现。可是有的东西，很可能就会去当铺销赃。李炳奎意外发现的这些东西，就是个例子。
　　
　　刘昆不知道在人家里的本子上还记着呢，他以为把人杀了，就没事了。
　　
　　这就需要人的脑子好，李炳奎听领导分析案情时，总能记得住小细节，这很不容易，他经常吹牛，说自己过目不忘。
　　
　　可是，我们俩在当铺蹲守了两个多月，也没有见着可疑的人。请示朱绍臣，他说先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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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时候刑警已经有了化装职业点，这对破案是很重要的。五三年以前职业侦查员已经开始有了。比如那时候控制的旧货铺，后来叫委托行，也协助我们破了些大案。这就是特种行业。这种行业国民党时期警察就控制，我们接管下来为我们所用，还得给它戏剧化。
　　
　　怎么戏剧化呢？比如说让侦查员在那儿工作。那是我们的据点，特行管理破案的也有好多例子，不过，我今天主要讲我跟李炳奎的那次。
　　
　　现在叫浴池那会儿叫澡堂子，好多人都是作案以后到澡堂子洗澡，那里有单间、有盆堂、还有夫妻间，可以夫妻到盆堂里去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