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周日下午,萨莫伍德会为住在这里的人举办一个聚会。他们会在两点左右集中到社区活动中心,听音乐,尽情享用蛋糕,哼小调,吹口哨,唱歌,或许如果他们的双腿愿意的话,还会跳舞。一些居民会呆在公寓里不出来,而大多数会喜欢跟大家在一起,迫不及待地接受又能和别人交流、能让自己再充充电的机会。
我给爸爸打电话道晚安的时候,爸爸告诉我,今天他参加聚会了。“前台的女孩叫瑾,就是戴大眼镜的那位,播放了几支弗兰克·辛纳屈的歌。”他这么说着,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快乐。“她走过来对我说,‘来啊,利弗先生,跟我跳舞啊!’我告诉她,‘我连路都快走不动了。’但是,简,你猜怎么样,我跳舞了!我这老家伙感觉是相当不错啊!”
“太棒啦,爸爸!”我这么说,而且真心这么认为。瑾给爸爸带回了活力,我真想亲她一下。
我挂了电话,沉浸在回忆之中。明天是妈的生日。如果还活着,她该八十一岁了。她和爸多喜欢一起跳舞啊!我哥约珥和我小时候,全家会到迈阿密度假,住在海滨一间很大很奢侈的叫做枫丹白露的酒店。下午我们会在泳池周围度过,上舞蹈课,然后我们换上别出心裁的衣服,在酒店灯光迷离的舞厅进餐,现场会有管弦乐队演奏一些著名曲目。跟爸或约珥一起跳舞是极大的乐趣。但我最快乐的是,坐在桌旁,品着秀兰·邓波儿鸡尾酒,看着爸爸把妈妈拥在臂弯里。他们是令人炫目的一对儿,妈妈淡金色的头发梳理成一个精致的发型,爸爸则穿着深棕色和白色相间的亚麻外套,这是妈为他精心挑选的。舞步在光洁的地板上划过,他们看起来优雅而性感,就像拉丁电影中的明星。哦,他们多享受啊!
而现在,爸爸在一个陌生的新家里,接受邀请,跟前台接待员一起迈出他的“第一步”,开始移动脚步重新跳舞。让生命充满活力,对于初来乍到的他,可能有点儿快,我倒希望不要太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