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柳杉刚一取走银行保管箱里的东西,立刻就在地下停车场里遭到了打劫。要不是方国风及时出现,她不知道她这条小命还会不会存在。但是方国风为什么会碰巧出现在那里,企图袭击她的又是什么人?方国风你要是知道什么却瞒着我,那你就是天底下最混的混蛋!就算你刚才冒险救了我,我也还是信不过你!快告诉我,你都知道些什么?快说!赶快说!
她气急败坏地嚷嚷着,根本就不给方国风说话的机会,似乎不是要听他的回答,倒像是在抱怨她的委屈,发泄她的不满。方国风不急不恼,两眼一眨不眨地看着她额角上渐渐暴出的一根青筋。她生气的时候它总会显形,就好像是在和它的主人一起表达怒气。他曾多次在这种时候亲吻这根青筋,感觉它的慢慢消失,等待她的情绪渐渐好转。这办法依然管用。
他们两个终于达成共识并且同意并肩作战时,夜已很深了。他们面前放着他们两人共同保护下来的那件东西:一只录音U盘。这人声称他有足够的证据证明翰林集团涉足非法生意。他说他是个被动参与者,希望能用他的举报来换取法律的宽恕。
必须要说明的是,有个利益集团正躲在翰林集团的背后参与分赃。这个利益集团是一部零件齐全的机器,它已经开足马力运转起来了,只凭惯性就足以碾碎对它的任何阻拦。别说是我这样的小人物,即便就是乔书记您这样的大人物也奈何不了它,反倒会被它轻而易举地碾死,如同碾死一只蚂蚁。因此我必须要在确保我和我的家人绝对安全的情况下,才能交出我手上的证据。这是我和您的交换条件。我会在明晚十点半打您的手机,到时候再约定见面地点。请相信,只要是被他们看到我和您单独见面,那我就已经死定了。
乔柳杉不寒而栗。她本能地想到要报警,不是去见市里新来的钟代书记,就是去见公安局长强大可。方国风坚决反对,既然这事牵涉到一个能量庞大的利益集团,怎么就知道谁是那集团的人,谁又不是呢?而且一旦报警就是进入了某种程序,到时谁都很难保证程序的每个环节都得到有效掌控。记住,千万不能低估那个利益集团的超强渗透力!
方国风提醒乔柳杉找出乔书记的手机,要是那人遵守约定,车祸当晚他应该打过电话,手机的来电显示上就会留下电话号码。市委书记手机中的来电显示几近海量,方国风略去其它,直奔车祸当晚十点半左右的"已接来电"。记录空白,市委书记在这个时间段上没有接过一个电话。"未接来电"倒是有五个,他们挨个打过去,不是没人接,就是手机关机。打到最后一个手机时,接电话的是个女人,嗓音疲惫且迟疑,她问乔柳杉是谁,为什么要打她丈夫的手机。一听她是市委书记乔亚卿的女儿,说是想和她先生见个面,电话那头的女人沉默良久,突然发出一声哀嚎,我先生已经死了!说是突发心脏病,可我根本就不信!
黑色林肯车里的手机响了,照例传出一阵断断续续的干咳。随着事态的白热化,葛副省长的肺热疾患也愈发加重了。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电话里终于传出一个低沉的声音,可以说说情况了,至少半个小时之内,我们之间的通话是安全的。黑色林肯车里的男人说,我们已经盯住了乔家那丫头,看来她手上的确有东西。电话里的声音说,那就采取行动拿到那东西,这很重要!黑色林肯车里的男人说,我们是采取了行动,可是半路里杀出个程咬金,把我们的人打昏了。目前很难判断那个程咬金是何方神圣。
电话里的声音说,你是不是想告诉我,你们还是一无所得?黑色林肯车里的男人说,至少我们有了个重大发现,看来不光是我们在盯着乔家那丫头,据分析,应该是那个姓雷的。我担心的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电话里的声音说,那就盯住那个姓雷的。谁是螳螂,谁是黄雀,还不一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