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说小姐(4)

一种是对三陪女有意见的普通人。

我所在的住宅楼,共十一间,东首第一间的主人为地道的本地人,其父亲是老村长,亲戚拉出来呼啦啦有一个营,应该说没人敢惹他们,但他们却恰恰吃尽了三陪女的亏。三陪女租住在他们相邻的高楼里,每当半夜三更,这些三陪女“下班”回来,说话跟唱歌一般嘹亮,闹得你怎么也睡不着觉。你冲她们说也好,嚷也好,骂也好,她们就是不理睬你,有时还洞开窗户,开亮所有的灯,笑着与你对骂,让你在欣赏她们一流的骂人功夫外,更让你欣赏她们一流的光溜身子。你想冲过来打人吗?好,有种的就过来呀,老娘光着屁股正等着你呢!当然,知道底细的人心里清楚,她们之所以如此猖狂,盖因背后有人撑腰。这“人”是些什么人?这说起来情况就不无复杂,反正多半是马蜂,惹不得。

我就亲眼见过这种事。

一天,我和家人正在吃中饭,忽然楼下传来吵闹声。我坐不住,推开窗看起热闹。原来,过道里,一位小姐在指着邻居张某的脸骂娘。张某是位农民,不善于用普通话骂人,他气得脸色发青,只是扬着手中的一张纸,向围观的人高声嚷嚷。事情说来也简单:一个月前,那位小姐租赁了张某一个房间,预付了三个月的租金,他们在协议中约定,如果小姐方提前退房,张某不退还其预付金;如果张某方提前要回房间,则加倍将预付金交付给小姐方。现在,那位小姐鉴于男朋友为她在别的地方又租了房间而要求提前退房,张某就凭着手头这份协议行事,坚持不退还其预付金。但那位小姐就是不认账,认为张某这样做是耍流氓,欺负她。我看不下去,便声援张某,冲着张某喊:“别理她,天下哪有这个道理,签了的协议不遵守,算什么东西!”那个小姐抬头瞪了我一眼,便频频地拨打起手机。很快,她叫来了一班小混混,为首的是个高个子,穿着整洁的白衬衫,系着领带,一身白领打扮,他来到张某跟前,用半生不熟的本地话,冲着张某说:“我们到屋内说话去!”同时,他向同党们挥挥手,示意他们进到屋里去。张某是个聪明人,尽管他是本地人,但儿子和亲朋好友不在身边,知道自己进了屋,自然会被痛打一顿,白白吃亏。因此,他死活不肯进屋子。那位高个子见此,也不废话,用握着手机的右拳在张某的胸前捣了捣,盯住他说:“钱你退不退?”事情到了这等地步,张某不再犹豫,便将钱乖乖地退还给了那位小姐。出乎意料,那位小姐竟当着众人的面,将其中一张面值五十元的纸币给撕碎了,狠狠地砸向张某的脸,并高声啐骂道:“妈的×!”那位小姐还抬起头,又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我爱人连忙将我拉离窗口。是啊,张某是本地人,是农民,他尚且屈辱服输,何况我们是移民,是双手没有缚鸡之力的书生!更令人发怵的是,楼下竟传来那位高个子恶狠狠的一句话:“妈的,老三老四,夜里放把火,把他的房子给烧了!”

当然,领教过三陪女厉害的人,远远不止上述四种人。

四.小姐不好轰

我所在的城市,虽不敢说存在着“红灯区”,但它确实活跃着不少小姐。这些小姐,我们能不能将她们给轰跑呢?答案是:不可能。

这原因分析起来很复杂。从表层上看,小姐介入色情服务,她们即便卖淫,其行为本身也并不构罪,我们的政法机关无法借用法律的重拳打击它。但从深层上探究,一撸到底,却只有一句话:小姐能给我们的城市,能给我们的某些人带来利益,她们不能走。所谓“小姐经济”,所谓“经济繁荣娼(昌)盛”,讲的就是小姐对经济的特殊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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