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着茶,克罗夫特先生说:
“那幅画掉下来可不是件好事。”
“可怜的姑娘差点被砸死。”克罗夫特太太深情地说,“她是一根电线。当她住在这里的时候,这里就显得生气勃勃。我听说邻居们不大喜欢她。英国的小地方就是这种样子,又小器又古板。他们不喜欢鲜龙活跳的姑娘。所以尼克在这里住不长,我一点不奇怪。她那个多管闲事想吃天鹅肉的表哥无法说服她定下心来在这儿安居乐业,我也觉得……完全可以理解。”
“别在背后说短论长的,米利。”她丈夫说。
“啊哈,”波洛说,“还有这样的瓜葛!让我们相信妇女的直觉吧。这么说,查尔斯·维斯爱上了我们那位小朋友?”
“他怎么会成功?”克罗夫特太太说,“她不会嫁给一个乡村律师呀。在这点上我觉得她无可厚非,因为他毕竟只是个穷光棍呀。我希望她嫁给那个善良的海员——叫什么来着?叫查林杰。他年纪比她大又有何妨?许多时髦的婚姻比这还不如得多。安定下来——这就是她所需要的。现在她到处飞,甚至跑到大陆上去,不是单枪匹马就是跟那个古里古怪的赖斯太太结伴同行。唉!巴克利小姐是一位可爱的姑娘,波洛先生,这点我知道得很清楚。但我为她捏着把汗。近来她看上去不大高兴,那副模样像鬼迷了心窍似的,叫人担心。我有理由要关心她,对不对,伯特?”
克罗夫特先生有点突然地从椅子上站起身来。
“说这些干什么,米利!”他说,“波洛先生,我不知道你们是否有兴致看一些澳大利亚的照片?”
这以后我们的访问就平淡无味,不必赘述。十分钟之后我们告辞了。
“厚道的人,”我对波洛说出我对他们的看法,“淳朴谦逊,是典型的澳大利亚人。”
“你喜欢他们?”
“难道你不喜欢?”
“他们很热情,很友好。”
“不过怎样呢?我看得出这句话后头还有个‘不过’。”
“他们,好像太过分了。”波洛沉思着说,“什么装鸟叫,坚持要给我们看那些照片,都叫人感到有点儿太……那个了。”
“你这个老疑心鬼!”
“你说对了,我的朋友,我对什么都怀疑。我担心,黑斯廷斯,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