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请她明天就来呢?”
“坐星期天的火车?接到这样的电报她会以为我快咽气了呢。不,星期一吧。你打不打算告诉她,说灾难之神在我头上盘旋?”
“还在开玩笑?我很高兴看见你这么勇敢。”
“反正换换口味吧。”尼克说。
她的声音里有种说不出的东西引起我的注意,我好奇地看着她,总感到她并没有把一切都对我们和盘托出。我们又走进了客厅。波洛翻动着沙发上的那张报纸。
“你看这个吗,小姐?”他忽然问。
“《圣卢周报》?随便翻翻罢了。看看潮讯。每星期的潮汐情况那上头都有预报。”
“是这样的。顺便打听一下,小姐,你可曾立过遗嘱?”
“立过的。大约半年前,就在我要挨刀子的时候。”
“什么?挨刀子?”
“动手术,切除盲肠。有人说我应该立个遗嘱,所以我就立了个遗嘱。这使我感觉到我还是个重要人物哩。”
“遗嘱里说什么?”
“我把悬崖山庄留给查尔斯,另外可留的——你们大概称之为‘动产’——不多了,我全留给了弗雷迪。我想我留下的债务比财产还多,真的。”
波洛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
“我要告辞了,再见,小姐。自己当心些吧。”
“当心什么?”
“你很聪明,但别让聪明毁了你。你问在哪些方面当心?谁说得准呢?不过首先你要有信心,小姐。几天之后我就会使这一切真相大白的。”
“在那以前,我要谨防毒药、炸弹、冷枪、车祸,外加南美洲印第安人的毒箭。对不对?”尼克信口说了一大串。
“别拿性命开玩笑,小姐。”波洛严肃地说。
他走到门口又回过头去说:
“再问一句,拉扎勒斯先生肯出多少钱买你祖父的画像?”
“五十镑。”
“啊,”波洛说,回过头去仔细看了看壁炉架上那幅画像里阴沉沉的脸。
“但是我已告诉过你,我不肯把那老浪子卖给别人。”
“不错,”波洛思索着说,“不错,我能理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