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戳进汤匙,胡戳乱搅。我听到了桌下的噗噗声,像马蹄奔走。我又叫妻子。她仍然不吃。我舀一大口送到她嘴里。她的脑袋摇了起来,不肯吃。你干什么嘛!来了又不吃!我叫。她仍摇头。我不知道是这样!她辩。那你要怎么样?我叫,你还要怎么样!我不吃!她叫。汤匙被碰掉了,咣当一声,猴脑洒在地上,像不可收拾的豆腐。你以为这便宜呀!你以为这就不要钱!我叫。我不知道自己怎么提起钱来了。我们不缺钱。吃!吃!吃!我又狠狠舀一汤匙。我要撬开她的嘴。她死死锁住嘴。头摇着。她的口红沾在猴脑上,现出假惺惺的意味。猴脑也沾上了她的嘴,她的腮,她的脸花了。她的样子讨厌极了。不就是吃吗?你不是天天都在吃吗?一日三餐。吃活鱼活虾生猛海鲜怎么就不怕?就是死的,就是尸体,也是吃尸体!尸体!
妻子哇地呕了起来。瞧你,瞧你,你什么样哟!我骂。